第32章 四合院的團圓盛宴（第1頁）

大年初一清晨，四合院的銅門環被敲得叮咚作響。凌心蕊正踮著腳往雪人鼻子上插胡蘿卜，聽見動靜立刻蹦跳著跟在許茵茵身后去開門。門軸轉動的吱呀聲中，她被撲面而來的紅圍巾、花棉襖和此起彼伏的“新年好“淹沒——伯伯姑姑們帶著堂哥堂姐表哥表姐，提著裝滿糕點的鐵皮盒涌進院子。

“這不是我們的小七七嗎！“大姑俯身抱起凌心蕊，發間的茉莉花香混著雪花氣息，“又長高啦！“凌心蕊被七八個腦袋圍住，堂姐們給她戴上絨線手套，表哥塞來一把水果糖，連最靦腆的堂哥都紅著臉遞上手工折紙的千紙鶴。她緊緊攥著新得的禮物，突然發現角落里站著個和賀星辰差不多高的少年，正抱著畫板悄悄打量她。

“這是你遠房表哥陸明遠，最喜歡畫畫。“姑姑笑著推他上前。凌心蕊眼睛一亮，舉起賀星辰送的速寫本：“七七也有！我星辰哥哥畫的小人會飛！“陸明遠翻開封皮，看到歪歪扭扭的涂鴉和貼滿的星星貼紙，嘴角不自覺上揚：“下次教你畫會噴火的龍？“

廚房飄來炸丸子的香氣，許茵茵系著碎花圍裙從灶臺前抬頭：“都來幫忙！“院子里頓時熱鬧起來。堂姐們幫著搟餃子皮，表哥舉著長竹竿掛燈籠，凌心蕊蹲在八仙桌旁，跟著太奶奶用面團捏小金魚。當她把尾巴歪歪扭扭的面魚放進蒸籠時，陸明遠突然往她鼻尖點了團面粉：“小花貓！“

正午的陽光透過冰花窗戶灑進堂屋，圓桌中央的銅火鍋咕嘟冒泡，羊肉片在紅油里翻滾，蒸騰的熱氣模糊了每個人的笑臉。凌心蕊咬著酥脆的炸春卷，聽伯伯講故宮角樓的傳說，堂姐們教她用瓜子殼拼花，就連平時嚴肅的姑父都被逗得直抹眼淚。突然，不知誰喊了聲“看煙花！“，一大家子舉著糖葫蘆涌到院子里。

夜空炸開第一朵煙花時，凌心蕊被明遠抱上肩頭。金色的火星如雨落下，映得每個人的臉都像浸在蜜糖里。她突然想起昨晚和賀星辰的通話，攥緊口袋里的信紙，對著煙花許愿：“等我回去，要把今天的熱鬧都畫給哥哥們看。“

煙花散盡后，院子里的熱鬧卻未停歇。凌心蕊被堂姐們拉著手，在結了薄冰的石板路上玩起了“跳房子“。她們用紅粉筆在地上畫著格子，堂姐們輪流示范，輕盈的身影在月光下跳躍，凌心蕊也學著樣子，一蹦一跳地往前挪，紅棉襖上的刺繡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陸明遠坐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手里的畫板沙沙作響。他不時抬頭觀察著院子里的景象，畫筆在紙上勾勒出一個個生動的畫面：太奶奶坐在藤椅上，戴著老花鏡慢悠悠地剝著瓜子；伯伯和姑父圍在銅火鍋旁，一邊喝酒一邊說著趣事；許茵茵端著剛出鍋的炸年糕，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突然，凌心蕊像只小兔子似的跑過來，湊到陸明遠身邊：“表哥，你在畫什么？“陸明遠把畫板轉過來，只見上面畫著凌心蕊跳房子的模樣，她歪著腦袋，眼睛亮晶晶的，連鼻尖上的面粉都被細致地描繪出來。“哇！好像我！“凌心蕊驚喜地叫起來，“表哥你好厲害！“

這時，院子里傳來一陣歡快的音樂聲。原來是表姐們打開了收音機，正播放著春節特別節目。大人們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圍坐在院子里。凌心蕊被拉進人群中央，跟著音樂手舞足蹈，堂哥堂姐們也加入進來，有的敲著碗碟伴奏，有的跟著哼唱，歡聲笑語在四合院上空回蕩。

陸明遠把畫好的畫遞給凌心蕊：“收好，等你長大了，也給表哥畫一幅。“凌心蕊鄭重地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把畫放進賀星辰送的速寫本里。

夜色漸深，大姑摸著凌心蕊的頭笑道：“明遠這段時間就住在這兒，陪七七玩個痛快！“凌心蕊眼睛瞬間亮得像燈籠，扯著陸明遠的衣角往屋里拽：“表哥和我一起睡！我們可以半夜說悄悄話！“陸明遠被拽得踉蹌，手里的畫板差點撞上門框，引得堂哥堂姐們笑作一團。

次日清晨，凌心蕊頂著雞窩頭打開房門，正見見陸明遠正在院子里寫生。晨光給四合院鍍上金邊，他筆下的屋檐冰棱、臘梅枝椏栩栩如生。“表哥教我！教我！“凌心蕊搬來小板凳，學著他的樣子握筆，結果在紙上戳出個歪歪扭扭的太陽，還把顏料蹭到了陸明遠的袖口。

午飯時分，陸明遠主動系上圍裙幫忙。他削土豆的手法利落，惹得許茵茵直夸：“不愧是幫忙小能手！“凌心蕊踮腳偷吃剛炸好的藕盒，被陸明遠用沾滿面粉的手指在臉頰上點了個白點兒：“小饞貓，小心燙！“兩人追逐著跑過院子，驚起了在屋檐下打盹的雀兒。

下午，堂哥凌云飛不知從哪兒翻出個舊風箏。陸明遠幫著凌心蕊糊風箏面，用炭筆在宣紙上畫了條張牙舞爪的龍。四合院的空地上，凌心蕊舉著線軸飛奔，紅棉襖在風中鼓成小風帆，陸明遠小跑著護在旁邊，生怕她被石磚絆倒。當風箏終于搖搖晃晃升上天空，她轉頭沖陸明遠大喊：“我們的龍會飛啦！“

夜幕再次降臨時，陸明遠在八仙桌上攤開素描本。凌心蕊托著下巴蹲在一旁，看他用炭筆勾勒出白天的場景：炸丸子的許茵茵、舉著風箏奔跑的自己、還有在枝頭看熱鬧的麻雀。畫到最后，他突然在角落添了個戴草帽的雪人——那是被兩人“化妝“過的作品，歪鼻子上還別著片干枯的臘梅。

“等我回A市，要把這些都送給星辰哥哥！“凌心蕊把臉埋進畫紙，油墨香混著臘梅的氣息撲面而來。陸明遠笑著揉亂她的頭發，窗外的月光悄悄爬上窗臺，照著四合院的磚墻，也照著兩個腦袋湊在一起的身影，將這份突如其來的兄妹情誼，釀成了春節里最甜的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