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晨光里的新羈絆（第1頁）

晨光透過鋁合金窗戶的方形格柵，在房間的瓷磚地面上投下規整的光影。凌心蕊揉著睡眼惺忪翻了個身，金項圈隨著動作輕晃，鈴鐺發出細碎聲響。

陌生房間里飄著淡淡的茉莉花香，枕邊的布娃娃歪著頭，墻上歪歪扭扭的蠟筆畫里，戴著金項圈的小人正牽著舉星星燈的男孩。凌心蕊盯著畫里的自己，肉乎乎的小手突然探過去，輕輕戳了戳賀星辰的的小臉：“哥哥。。。。。。“

身旁小床上，賀星辰原本蜷成蝦米狀的身子突然動了動——他還未睜眼，就被那聲軟糯的“哥哥”勾得睫毛劇烈顫動。

“妹妹醒啦！”賀星辰一骨碌爬起來，睡衣紐扣錯得歪七扭八，膝蓋撞得床板“咚”地響。他顧不上揉腿，抓過枕邊的星星燈就往凌心蕊跟前湊，“快看！會發光的星星！”暖黃的光暈里，凌心蕊盯著他亂糟糟的頭發，突然咯咯笑起來，金項圈上的鈴鐺隨著笑聲搖晃得更歡。

樂沁欣系著沾面粉的圍裙推門而入，正撞見賀星辰把用瓶蓋串的項鏈往凌心蕊脖子上掛。“當心別勒著妹妹！”樂沁心又好氣又好笑，轉身從圍裙口袋掏出塊印著小兔子的汗巾，輕輕擦去凌心蕊額角的薄汗，“外婆煮了南瓜粥，喝完給你們炸糖糕。”

賀卓民從玄關探進頭，凌心蕊突然張開雙臂，奶聲奶氣喊：“要干爹抱！”這聲帶著奶香的呼喚讓正在梳頭的陳婉婷手一抖，梳子“當啷”掉在瓷磚地面。

樓下傳來云采薇的聲音：“心蕊！媽媽帶了新裙子！”凌心蕊扒著賀卓民的肩膀張望，發梢掃過他胸前的警徽。賀星辰趕忙掀開床底的收納箱，翻出歪歪扭扭的樹葉拼貼畫，畫面里戴著金項圈的小人牽著舉星星燈的男孩，旁邊還畫著戴警帽的爸爸和穿旗袍的媽媽。晨風卷著槐花香涌進房間，吹得紗窗輕輕鼓脹，將兩個孩子的笑鬧聲，連同金項圈的脆響，揉成了晨光里最鮮活的樂章。

凌心蕊掛在賀卓民臂彎里，晃著小腳去夠他肩頭的警徽。賀星辰舉著樹葉拼貼畫跟在后面直跳腳：“妹妹快看！這是我們在游樂園坐小火車！“畫紙上歪扭的綠線條代表鐵軌，兩個火柴人腦袋上還粘著干枯的花瓣，權當是飄揚的頭發。

廚房傳來油鍋爆響，樂沁欣系著油漬斑斑的圍裙探出頭：“都來洗手！糖糕要出鍋了！“陳婉婷正給凌心蕊編小辮，珍珠發簪在晨光里泛著柔光，忽然被扯得一緊——小姑娘發現賀星辰偷偷往她兜里塞了顆水果糖。

“媽媽！“凌心蕊攥著糖舉到云采薇面前。樓下的云采薇剛跨進門檻，粉色裙擺還沾著槐花，手里的新裙子上繡著會眨眼的布偶貓。她看著女兒頸間晃動的金項圈，眼眶突然發熱，蹲下身時聽見樂沁欣在廚房嘀咕：“早說多備條小被子，心蕊住下才熱鬧。“

賀卓民端著南瓜粥的手頓了頓，警服袖口蹭過女兒的小手掌。凌心蕊含著糖含糊不清地哼唧，金項圈隨著吞咽動作在晨光里劃出細碎的光。賀星辰突然拍著腦袋沖向儲物柜，翻出個鐵餅干盒：“差點忘了！這是妹妹的專屬位置！“盒蓋上歪歪扭扭寫著“七七的寶貝“，里面躺著半塊彩色橡皮和幾片壓平的銀杏葉。

“干爹抱，吃糖糕！“凌心蕊揪著賀卓民的領帶。

賀卓民用手掌小心翼翼托住干女兒的小屁股，生怕動作太大驚到懷里的寶貝。警徽被凌心蕊攥在手心，冰涼的金屬與她溫熱的掌心形成鮮明對比。“好，干爹帶你吃最甜的糖糕。“他嗓音不自覺放軟，連眼角的紋路都浸著蜜意。

樂沁欣端著金黃酥脆的糖糕從廚房轉出，瓷盤邊緣還滋滋冒著熱氣。“小心燙！“老太太用筷子夾起一塊吹了吹，糖絲拉得老長，在晨光里泛著琥珀色的光。凌心蕊松開攥警徽的手，張開小嘴“啊嗚“一口咬下，糖漿順著嘴角滑落，在金項圈上凝成亮晶晶的糖霜。

“慢些吃！“陳婉婷抽了張紙巾要擦，卻被賀星辰搶先一步。男孩踮著腳，用印著小恐龍的手帕輕輕按在妹妹唇邊，眼睛亮晶晶的：“我來！我來照顧妹妹！“話音未落，凌心蕊突然把咬了一半的糖糕遞到他嘴邊，奶聲奶氣：“哥哥也吃！“

云采薇倚在門框上，看著女兒被兩家人的目光團團圍住，睫毛上還沾著感動的淚珠。夏芳抱著夏陽正巧趕來:“妹妹……“喲，咱們七七成小太陽了！“夏芳笑著把保溫桶遞給樂沁欣，“燉了蓮子百合粥，給孩子們解解膩。“

賀星辰突然捧著鐵餅干盒跪坐在地，鄭重其事地將半塊彩色橡皮放在凌心蕊手心：“這是我最寶貝的橡皮，送給你！“橡皮上還留著他啃過的牙印，邊角被摩挲得發亮。凌心蕊攥著橡皮貼在臉頰蹭了蹭，轉頭又撲進賀卓民懷里，金項圈的鈴鐺撞在警徽上，叮叮當當響成一片。

晨風再次卷著槐花香涌進房間，吹得鋁合金窗戶輕輕震顫。餐桌上，糖糕的甜香、南瓜粥的米香與茉莉花香纏繞交織，將這方小小的天地釀成了最暖的蜜糖罐。凌心蕊歪著頭，含著糖糕含糊不清地嘟囔：“還要。。。住這里。。。“這話讓滿屋子的大人相視而笑，樂沁欣偷偷抹了把眼角，轉身又往鍋里添了勺糖——看來往后的日子，要比這糖糕更甜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