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音嘆道:“你又開始了。”
“我可從來沒有把你當做什么金絲雀,我們是平等的,而且你不喜歡裴家,我們以后也不往來就是了。”
她好聲好氣地哄著,裴聲冷臉,“那如果我想走呢?離開你。”
沈音溫和道:“那不可能,聲聲。”
她扶了扶金絲鏡框,更加溫柔地哄道:“如果我要放你走,我很快就會崩潰的,人都是趨利避害的生物,我不想活得那么狼狽。”
“……”
裴聲沒有接任何話,只是閉上眼睛養(yǎng)神。
說到趨利避害,厲斯辰可比她身邊的這個人要隱忍太多了。
一個把自己放到最低地位,執(zhí)著一份無法回應的感情的瘋子。
但也許確實是老天開了眼,她終于等到了回應。
-
厲斯辰開車駛入小區(qū),車內(nèi)沒有開燈,她的臉在路燈的照映下忽明忽暗,幾乎看不出任何表情。
沈音這個人,只是以前被壓制了本性,骨子里和她一樣是個偏執(zhí)的人。
但沈音又和她不一樣。
沈音至少在一個健康完善的家庭里,至少從小沒有被當做復仇工具培養(yǎng),至少沒有被管控靈魂。
她不干凈,不純粹,什么都能忍,但也隨時會失控。
她不應該逼封禾。
不應該強迫她和眼前這個已經(jīng)生病的人綁在一起。
她的愛意,她的執(zhí)念,她活下去的希望,這些太重了。
她舍不得壓在錯過這十年的封禾身上。
所以,想要從她身邊逃離,是很正常的事情。
厲斯辰開進院子里,停車開鎖,閉上眼睛伏在方向盤上,輕輕喘息。
她睡覺的地方要永遠都是亮的,如果連這點光源都沒有,她的世界將一片灰暗。
過了一會兒,厲斯辰才解開安全帶,把車停在車庫里,走到大門前輸入電子密碼。
自始至終,一張漂亮的面孔毫無表情。
她推開一扇門,歡快的音樂與明亮的光輝同時傳遞到了感官神經(jīng)。
茶幾上堆著面包餅干、薯片辣條和各種花花綠綠的飲料,一個空易拉罐靜靜地在地上躺著,圓滾滾的掃地機器人忙碌地清理開心果的果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