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這話半真半假,既是胡攪蠻纏,也是在進(jìn)一步試探參商的反應(yīng),雙方彼此心知肚明都在隱瞞著?某些人盡皆知的秘密,參商不是什么普通的錦衣,北邙也不是一個?路過的失憶人士,他們只是在心照不宣地維持表面上的平靜。
所?以參商面對北邙的胡鬧,非但沒有動怒,反而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加深了些許,只是那笑意并未到達(dá)眼底,反而讓他看起來更像一位優(yōu)雅而危險的棋手。
他輕輕用指尖彈了彈自己?錦衣上被北邙劃過的地方,聲音平淡清晰:
“眼線?何必如此麻煩。這位失憶的先生,難道你不知道《長生天?》這個?游戲嗎?它最近可是風(fēng)頭大?的很呢,一直占據(jù)著?海角論壇的熱榜。”
參商觀察著?北邙的反應(yīng),但北邙面具下的臉毫無波瀾,好像他真的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游戲一樣。
參商繼續(xù):“嗯,怎么說呢,對于我們錦衣來說,有了《長生天》這個不知道來源的游戲后,我們根本不需要任何費時費力的探測或竊聽手段。”
“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仿佛預(yù)知記錄片般的奇怪游戲,就?像一個?無比忠實的全天候記錄攝像頭。它以洛神的孩子——啊,失禮了,就?是那位所有勢力都在關(guān)注的,朝會也在尋找的新天?命人蘇杭為中心,將他周圍發(fā)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尤其是涉及地仙、鬼域、天?仙朝會的事?件,都事?無巨細(xì)地記錄并播放了出來。”
在提到蘇杭這個名字的時候,北邙還沒做出反應(yīng),唐桐先瞪大?了眼睛,發(fā)出一聲驚呼:“蘇杭——”
好兄弟你怎么變成?天?命人了?我才轉(zhuǎn)學(xué)多久?666好兄弟榮華富貴了。
不過他很快閉上了嘴,唐桐畢竟是個?聰明的學(xué)生,他知道哪些話題他該問,哪些話題他只能裝作不知道。
參商甚至看都沒看唐桐,他的目光如同?手術(shù)刀,似乎要剖開?北邙的面具,直視其靈魂:“浩然殺死哭喪白事?的劇情,在游戲里可是有專門的關(guān)卡和過場動畫呢,描繪得栩栩如生,想不知道都難。說起來……這游戲到底是誰搞出來的呢?目的又是什么?真是令人費解啊,你說是嗎,失憶的先生?”
他的話語如同?拋出的誘餌,帶著?明顯的試探,眼神緊緊鎖住北邙,不放過他任何一絲一毫的肢體語言。
北邙心中感慨參商果然一百多年過去了還是反應(yīng)那么快,果然注意到游戲了。
但他面上卻配合地?fù)u了搖頭,梼杌面具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感慨道:“《長生天?》?游戲?還能實時記錄?太?神奇了……我們那時候哪有這條件。”
北邙開?始唏噓地念叨一些:“老了”“被時代拋棄”“我們何去何從”之類的話。
參商看著?他那無懈可擊的表演,只是露出了更加意味深長的笑容,那笑容里包含了太?多復(fù)雜難言的情緒。
他不再繼續(xù)游戲的話題,轉(zhuǎn)而說道:“不管這游戲來源如何,它提供的信息至少在某些方面是可靠的。哭喪白事?確實已被浩然誅殺,以賒刀人的能力,想必沒有什么鬼怪能在他手里活下去。唐桐同?學(xué),你師父追蹤的,恐怕是冒充的別的東西,或者……哭喪白事?不只一只。”
唐桐嚇了一跳:“不止一只?!那不是意味著?——”
參商點?了點?頭:“是的,說不定……這次出現(xiàn)了地級魍魎群。”
而能統(tǒng)領(lǐng)地級魍魎群的領(lǐng)袖……
只有天?級鬼神。
參商又笑了:“說不定我們能見到又一重天?呢。”
天?級鬼神,青天?白日之怒,如果這是真的,那么——山海關(guān)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