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該說那刻夏還是一如既往地充滿活力呢?白厄挑起一邊眉毛,和風堇對視一眼。風堇安撫地笑了,表示這件事不是用來為難他的。
白厄放下心來:“老師請說。”
“尋秋現在的狀態如何?不必急著向我揭開謎底,讓我來猜猜看。
“在她離開奧赫瑪之前,我和她見了一面。時間很短,但她堪稱刻意地提起了詭計半神賽法利婭——她不是那種會在正事上無的放矢的人,那時的我粗淺地判斷,她想要達成的目標與‘謊言’有關。
“她想要欺騙世界嗎,那想要達成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暫且假定謎面就是‘尋秋的死亡’,明面保留這一事實,再以與之相對的真相顛覆它——這是復活,又或者是創生,它們能夠指向什么?死亡火種已由遐蝶接手。在翁法羅斯,唯一還能與之相關的,唯有負世泰坦刻法勒。
“她知道一些本不為人知的秘密。這個秘密與刻法勒有關。
“還記得神悟樹庭的課堂嗎?仔細回憶一下,尋秋一向主張靈魂與身體分離,并且提醒過我,切割自己的身體是很痛的。她不是那種喜歡受皮肉之苦的人,更不主張拿自己的生命做實驗。但顯而易見,她沒有和你一起回來。
“很簡單。這種可能延伸出的猜想自然是‘尋秋再次將自己的靈魂與身體分離’。
“欺騙世界的猜想注定不攻自破。我亦是世界的一部分,她離開之前刻意的提醒必定會讓謊言破滅……我們已經欺騙過奧赫瑪的民眾,她恐怕不會故技重施。這只可能是隱晦的提醒——這種方式也許是她的捉弄,也許是她的考驗吧。
“不論如何,別難過,白厄。她還活著。真正的難關在后面。”那刻夏說。
截至目前為止,白厄還沒搞清楚那刻夏到底想問什么事。
那刻夏不希望任何人打斷他。但顯然,一旁的兩個學生都因為對方逐漸興奮的推理變得云里霧里了。
“那,老師想要搞清楚的事情是什么呢?”白厄問道。他態度平和,沒有在意那刻夏沉浸在猜想中的冗長解說。
“她有沒有給你什么東西?”那刻夏問。
白厄僵了一下,幾乎是立刻想起了貼在心口的金環。
他開始忍不住胡思亂想:這個護身符一樣的環藏著秘密嗎?你說的“一直陪在他身邊”原來是貨真價實的嗎?照那刻夏老師的意思……其實你因為他果斷的動作,一直被迫貼在他的胸口嗎?
“啊、是給了。”白厄有點結巴地回答。
那刻夏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像不明白他為什么忽然擺出這副有點難為情的模樣似的。不過,那刻夏沒有將這點變化放在心上,爽快地掏出結論,扔到白厄面前:“不出所料。答案顯而易見了——剝離的靈魂進入全新的容器,閑置的身體恐怕是物盡其用,成為了新實驗的材料。哼……這么能折騰,還好意思說我?”
白厄尷尬地笑了一下,沒有開口替你找補,甚至在心里暗暗贊同了自己老師的觀點:太胡來了,而且居然又不提前和他說清楚!等你回來,他肯定要好好地數落你一頓!
那刻夏說:“她現在沒有回應你吧。容器的內外空間恐怕是彼此隔絕的。很遺憾,我沒有得到與之相關的任何線索,你只能自己想想辦法了。”
風堇開口說:“我和尋秋閣下一起去取回了天空的火種。那時,尋秋閣下手中有一頂漆黑的王冠——我不知道那是從哪里取出來的,又放到了哪里去。如果尋秋閣下身上一直有一個隨時可以用于存儲的容器,那就說得通了。”
確實很有道理,魔法是無法憑空創造的,即便能,如果只是攻擊泰坦,完全不必要刻意捏造成王冠的形狀,白厄想。
“我明白,”他將手掌貼在心口,“我一直都相信,我們會有重逢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