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卡厄斯這些年的飲食習慣就很值得打一個問號了……恐怕是用非常不健康的食物將就著、打發了自己的身體需求吧。
他冰冷的手甲貼在你溫熱的皮膚上,為這具柔軟的身體激起了本能的警惕,你動了動腿,試圖尋找一個更舒服的角度與姿勢。
他動作強硬,拉住你的腿,貼在懷中,那雙大手輕易地包裹住你,尖銳異樣的觸感在皮膚間飛速傳遞,一層冰冷的癢在持續蔓延。你難耐地想要縮回。
“卡厄斯,你在做什么?”你問。
“……”
“回答我的問題。難道這是你表達親昵的方式嗎?”
“嗯。”那張假面一如既往地平靜,你難以從這樣的表象間察覺他真實的想法。
涌動的情緒河流中,你觸碰到無盡的癡迷、貪婪與占有欲,難以克制的渴望正在灼燒你攪動潮汐的雙手。與此同時,似乎有什么粘膩的情感支流正在試探性地撫摸你的掌心,在你的指縫間曖昧地游走。
你默默抽回魔力,試圖揮散那片陰影帶給你的深重觸覺與壓力。“吃什么?”你又問了一遍,心里有點發毛起來。
“能為我唱一支歌嗎?”他問。
你噎了一下,沒忍住說:“你還搞有情飲水飽這一套……好吧,你先起來。”
“我喜歡你的裙擺,它晃動起來時,像你正在跳一曲圓舞。你學過跳舞嗎?我能看一看嗎?”卡厄斯輕聲說道。
歌劇演員翩翩起舞,似乎是舞臺上最常見的畫面。你下意識繃緊了腳尖,想知道他為什么忽然提出這樣的請求,問:“那你學過跳舞嗎?”
“我欣賞它,并且沉醉其中。”
得到全心全意的認同以及欣賞后,你很難不將卡厄斯當作你在藝術方面的知己。
你清楚有一頭蟄伏于陰影的怪獸在撕咬他的精神,追逐著他,糾纏著他。他正在與某種危險的訊號抗爭,并且為之捕獲,越發偏激瘋狂。
但在音樂奏響后,演員踩著舞鞋、踢踏聲重重疊疊地在耳畔回響時,卡厄斯便安靜地坐在一邊,靜靜等待著戲劇落幕——他是個禮貌且知情識趣的觀眾,談吐富有詩意,你完全無法從中找出恐怖傳說中那位暴徒的影子。
“把我放開,我來帶你跳一曲。”你說。
“我不會。”
“跟著我。”
卡厄斯松開了你的腿。你從沙發起身,光腳走到練舞室的門口,向愣在原地男人輕輕招手。
你打開電燈,走向放置在角落矮凳上的黑膠唱片機,挑選了一首華爾茲舞曲,彎腰屈膝,站在光滑的木板上向他伸手。
他搭著你的手,動作笨拙,不夠優雅,不太從容,陌生的舞步令他手忙腳亂,攥住你的雙手越發收緊。最后,卡厄斯索性直接放棄了,用力抱住你,沒有再隨著音樂挪動腳步。他貼在你的頸側,深深地呼吸,似乎為自己不同尋常的笨拙愚鈍感到痛苦、難堪與羞恥——他或許曾是頗有品味的紳士,但如今一切已化為烏有。
你沒有抗拒他的擁抱,靜默地抬手,撫摸他的面龐。那張荊棘交錯的假面并沒有想象中那樣尖銳,然而假面的主人反應過來你的舉動,死死地握住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