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過分的問題?”我有點困惑。
“如果你過得開心的話,是不是可以……一直留在我的身邊?”
問出這個問題后,白厄臉上的高興又慢慢消退,被忐忑不安取代了。
大多數時候,他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話,都不是為了借著玩笑說出過界的真心話、占別人的便宜,只是為了逗與他說話的人開心,讓氛圍變得更加輕松愉快。
所以印象里,他總是一副非常可愛又包容的樣子。
但現在不是這樣。輕快的語氣沒能緩和略顯沉重的氛圍,他甚至有一點不敢看我,提出問題后,便垂下眼瞼,將目光落在地面堆疊的禮品盒上。
我說:“我很開心。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我愿意做這樣的承諾。”
“真的嗎?”
“嗯,當然……但你為什么總這樣問?”
“對不起。我只是想要說服自己。”他說,“說服自己……不要邁出這一步。”
在我困惑的目光中,白厄一邊回答著我,一邊從身上摸出一張褪色的卡片——那是童年的禮物。
我們三個孩子在樹林里埋下時間膠囊時,我沒有許下任何心愿,只將“任何愿望都能實現卡”分別贈送給我的兩位好朋友。
原來他一直帶在身上,并沒有丟失。
“不反復確認的話,我會很擔心……自己拿出這張卡片來向你許愿。你一直是我心目中最了不起的天才,你的道路一定會遼遠而廣闊。如果用我的一己之私困住你,這算不算卑劣?”他說。
“所以,我想,假如有一天我真的拿出這張來自童年的卡片、提出過分的要求,你也不用一定要滿足我的愿望吧——但私心里,我還是希望這位了不起的天才能記住我,你會接受這個約定嗎?”
傻瓜。
“送給你的。我不后悔。你可以用這張卡片向我許下任何愿望。”我說,“……我會一直、一直記得你。”
“那——我就收起來了哦?”
“嗯。”
白厄把卡片收進衣服口袋里,他檢查了好幾遍,確保卡片不會因意外掉出來,才心滿意足地重新抬起頭。
之前本著別人贈送的禮物應該好好查看的想法,我沒有用魔法快速打包收容。我們仍然站在禮品盒堆里,但我們現在都沒有收拾它們的心思了。磅礴的魔力覆蓋住所有禮物,將它們工工整整地堆在墻邊。
“我們晚餐吃什么?”我在信徒們贈送的美食里仔細翻找。
“這里不是有很多食物嗎?”
我詫異地看他一眼:“你居然喜歡這個?精致加工細粉狀紅土,開水沖服,簡單易消化助長高;水果點綴紅土千層蛋糕,愿您度過每個美妙的年歲……”
他嘗了一口,立刻做出一副“不愿再看”的痛苦表情。
“不,我不想再聽見紅土這兩個字了。”
白厄立刻加入翻盒子堆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