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花嗎?年輕人?!?/p>
“啊——是的?!卑锥蛐氖轮刂?,目光緩緩掃過鮮花簇擁的商店。老板是一位年輕女性,比你矮了一截。
他往門口站了站,沒有靠近,溫和地笑了一下,問道:“請問,有什么花適合帶去探望病人嗎?是送給女孩子的。”
“嗯,那您與她是什么關系呢?送給不同關系的人,用不同的花更合適哦?!?/p>
……什么關系嗎?
白厄忽然覺得,自己其實不太清楚你們算什么關系。
五歲那年,他在哀麗秘榭周邊的密林遇見你,那天之后,你們再沒有分開過。
一直以來,他都沒有去思索這個問題的答案。因為他總覺得,你們還有很多很多可以在一起的時間。但直到昨天他才發覺,你們之間的聯系原來十分脆弱。如果你想要離開,他甚至找不到說辭去挽留。
難言的不安讓他回避了這個問題,白厄看了看周圍的鮮花,伸手點出了色彩頗為鮮亮的一簇。
他說:“抱歉,就這一束吧,其余點綴的花朵由您決定就好,但請務必鮮亮一些……麻煩了?!?/p>
白厄抱著花束離開。
——你們是家人,卻并不血脈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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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斗如期而至。他們鏖戰五天五夜,仍舊沒能分出勝負。
按照約定,即將召開的公民大會主題變更為“懸鋒人與奧赫瑪人是否結盟”,支持方與反對方分別派出發言者爭取公民的支持。
白厄收起武器,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戰斗結束了,但他心底并不輕松。
一場長達五天五夜的鏖戰不算什么,只是他尚有心事,一旦退出全力戰斗的狀態,那些沉默的心事便再次將他捕獲了。
他來不及松一口氣,軀體深處堆積的饑餓、疲憊、傷痛便紛紛涌上來,而戰意與勝負欲開始消退了。這讓他稍感頭暈目眩。
而邁德漠斯活動著筋骨,眉眼倦怠,和走近的克拉特魯斯商議接下來要做的事——懸鋒的王還不到休息的時候。
但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白厄站直身體。
風堇正從遠方跑來。她的聲音歡欣雀躍,總是透著無窮無盡的希望。她也正捎來美妙的消息。
“白厄閣下,她醒了!”
起初,他有點遲鈍。
長時間過分興奮的神經在松懈后沒能立刻對風堇的話語做出反應,他沒聽清楚,只以為確實是有熟悉的人靠近了,便下意識站得更直、露出一個安然無恙的寬慰笑容。
直到風堇站在他面前,用醫術撫平了他的傷痕與疲憊,很高興地沖他大聲說話,他才終于反應過來。
是你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