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這足以表明,祂對造物主崇拜得極為盲目。對祂的觀點,我不能輕率接受。
但我們都忽略了翁法羅斯可能存在的力量:我的對手有沒有可能獲取#真的權限,對我做下暗示、剝離記憶并完成壓制?
我不認為這么做的人是昔漣。
我們相處的過去幾年里,她對我執著于成為救世主的事表現得十分陌生不解,希望我能找到自己如此堅持的理由。越是如此思索,越容易掙脫這份不應存在的束縛。
黑袍男人出現時,我才陡然從美夢中驚醒,開始思索生活中的種種不對勁。糟糕透了。
……
沿著這條曲折的路前進、找到那個黑袍男人或許有點沖動。但除了直面黑袍男人以外,我想不出還有別的什么辦法改變現在的處境。
男人話語中透露出的熟稔,總在暗示“他有試探的余地”。
我警惕著他,防備著與他相關的一切,卻陡然產生一絲錯覺:我好像不應該這么殘忍地對待他。
“我經常來找你嗎?”我問。
“不。”
“那什么時候我會來?”
“人將死時。”
我深深地吸氣,默默在內心給黑袍男人打上“不太會說話”的硬標簽。不過,他的回答確認了我的猜想,近在眼前的確實是一場剝奪他人性命的災難。
“離開這里。”他說。
“什么?”
“你,離開。”
隔著厚重的面具,我不知道那是一張怎樣的面容,也不清楚男人露出了什么表情。但頗為離奇地,我直覺他的尾音在顫抖,像在忍受難言的苦痛。
沒有任何由來,我開始出神,思考自己出現在這里的意義:為了逆轉一個已經注定的結局?這有任何希望嗎?
從昔漣說出“沒人能分清哪頭是因,哪頭是果”起,哀麗秘榭的未來便已然在我心中定型——因哀麗秘榭的死而逆轉時間,因逆轉時間而察覺哀麗秘榭的死。
我的時間已然踏入循環,除了順從這道潮流,我似乎沒有別的選擇了。
那我為什么出現在這里呢?
……
是因為沖動。
原本堅定不移地走到自己的道路上。或許是因為某個明朗午后的驚鴻一瞥,或許是因為一場本不應發生的相逢,或許是因為一次偶然的閑聊。就這樣,一顆看似堅定的心被打動了。它沖動地做出決定:踏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