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漣的手細膩光滑,沒有劍繭,溫暖得很純粹。我們的手緊緊握在一起,那種感覺像穿越冬天、鉆到一團熱乎乎的被子里,讓人舍不得離開。
“我和白厄昨天晚上就說好了!”我補充道,“把自己的愿望寫下來,二十年后再翻開來看。你也來吧,想想自己以后會做什么?”
就這樣,我們三個人提前溜走了。在#真的幫助下,我們找到了一片神秘的小土坡。
這里距離妖精們的地盤很遠,不用擔心調皮鬼搗蛋。和大人們常走的大道也很有一點距離,恐怕只有愛探險的小朋友——比如我們才會費盡千難萬險穿過密匝匝的灌木叢鉆進來。
土坡傾斜度不高,勉強算有一層草皮,看起來光禿禿的。
在我尋找大片樹葉墊底時,白厄已經毫不顧忌地坐在地上了。我看看手里剛剛摘下的樹葉,再看看一臉無辜的白厄,又看看在一旁偷笑的昔漣,最終決定無情地拋棄自己的小伙伴,繼續和昔漣坐在一起。
我早有預謀,因此走出教室時撕下的三張白紙派上了用場。我只帶了一支筆,預想著接下來我們會輪流寫下自己的愿望。
我把筆遞給昔漣,她把攤開的紙鋪在曲起的腿上,一筆一畫地開始描摹自己期許的未來。
而白厄很得意地從衣服里摸出一支筆來,說:“我早就準備好啦!我要許好多好多個愿望。”
“好多好多個是多少個?”我問。
“嗯……從哀麗秘榭,排到那個傳說中的天上圣城奧赫瑪,就這么多吧?”
“哦,你好貪心哦。”
“哪有?也就……也就多了那么一點點吧。”
“是億點點吧。”
“你再這樣,我就不幫你許愿啦!”
“嗯、原來還有我的份啊?”
“當然啦,大家都有呢……不對不對,愿望說出來就不靈了,你就不要再問了。”
白厄背過身,手上奮筆疾書,做出不理我的樣子。
我不相信愿望說出來就不靈驗的說法——倒不如說,我對世界上一切約定俗成的事物都抱有天然的質疑欲。因此,在昔漣問起我要做什么時,我不假思索地回答了。
“我想當救世主。”
“為什么呢?”昔漣問。
“必須要有為什么嗎?”我反問道。
“對呀!為什么來到這個世界,為什么做這樣的事情,為什么成為這樣子的人,是不是,都應該有一個理由才好呢?如果你覺得自己找不到答案,不如思考一下,你想生活在一個什么樣的世界吧。”
“我想……生活在一個理想的世界里。沒有欺騙,沒有不幸,沒有人需要為了生存變得很壞,沒有人需要通過傷害他人才能達成目標,沒有人懷有很恐怖的惡意——我想在那樣的世界生活。”
“真好!那么,就把它當成你的理想吧,小救世主——把它好好地放在心底,默默地守護著它。我想,我們將來會在那個世界里一起生活,對吧?”
這樣的愿望,我應該好好放在心里,也只能好好放在心里。
“好,我會做到的。”我說。
輪到我寫了,面向這張白凈的紙時,我想起白厄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