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遠比毀滅困難。
他應該如此,必須如此,也只能如此。
4。
白厄總是疑心翁法羅斯的春天太短。而這種疑心病是你傳染給他的。
你告訴他,冬天對于落難的人們太過于漫長,相比難熬的冬天、春天短暫得可憐。
白厄很贊同你的說法。
聽見他的贊同聲,你有點冷。
你總懷疑翁法羅斯的一切都是騙局,可這個騙局存在的意義是什么?你始終沒有確切的答案,有什么東西在阻止你觸碰真相。
但你想,你有很大可能來不及發現全部真相了。你將一部分猜想記錄在冊,托付給信任的學術研究助理蘇爾,囑咐他幫忙勸阻白厄、暫時保存它們。如果你沒有回來,蘇爾會負責銷毀這些不應存在的資料。
在踏入黑色的潮水之前,你約白厄見了最后一面,在你的家里。
你們在一起很久了,白厄又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一眼便看出你正藏著極深的心事。
他像一只小狗一樣轉悠到你身邊來,沒等你開口便伸手抱住你,柔軟的發絲在你的臉頰旁蹭過來蹭過去,讓你忍不住想笑。他很愛干凈,懷抱帶著清爽的香氣,體溫總是比你高一點,像可以隨身攜帶的小太陽。
“怎么了?”
沒想到,最后反而是你先提出了這個問題。
“唉,好幾天沒見,想你了。”
“真的?”
“千真萬確。”
“那我也想你。”
“我不想你的話,你就不想我嗎?”
“對呀。”你說。
白厄對此有一點怨氣,但知道就此糾結只會進入循環。他把臉埋在你的發絲里,深深地吸氣:“好吧,我會天天想你的。”
說起來,這對你們來講已經不是難為情的話了。但你僵住了身體,身體的僵硬并不代表不適應,而是隱晦地向你們傳達你潛藏的心虛:你馬上就要離開了。
“怎么僵住了?你……不會在心虛吧?”
這個時候就不要敏銳,也不要心思細膩了。你放松身體,慢吞吞地說:“因為,昨天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