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妻子得了重病,他不僅耗光繼續為妻子治病,還因此變賣了家中用作學堂的房屋和田地,不失為一個品行良善之人。
至于杜文君的同窗,他也寄出去好幾封信,但不知是因為當年的洪災導致人搬了家還是什么原因,一直沒有回音。
杜文君為此很是愧疚,倒是弟弟山君勸慰他,“找不到夫子也沒什么,鎮長這樣厲害,定然能找到的,你還不如在幼兒院使點力,在本地多找些保育師。”
“你說得對,鎮長讓我做學院的執行院長,可不是讓我在此處自怨自艾的!”杜文君很快便重新振作起來,干勁滿滿地繼續忙碌起來。
幼兒院是學院學生最多的,不僅要教授些識數寫名字這樣的粗淺知識,還要教育孩子自己吃飯洗漱睡覺這樣的基本生活技能。
職能跟現代的幼兒園基本一致,是以夫子不是最重要的,更需要的是有耐心且有愛心的保育師。
這次報名的學生總共有一千零二十一人,其中五百一十人都是六歲以下的幼兒,按一個班三位保育師五十名學生算,也得分成一百個班,三百來位保育師,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保育師要經過嚴格的篩查,不僅要品行端正,還得性子溫柔卻又能鎮得住熊孩子,甚至還要求腦袋靈光學東西快。
好不容易招到兩百多個人,距離學院開學不到十日,杜文君又馬不停蹄的給這些人掃盲,務必要讓他們識得一些常用字,不必什么事都靠嘴說。
直至學院開學前夕,杜文君忙碌得憔悴無比,兩只眼睛掛著黢黑的眼圈,還在點著油燈處理作為副鎮長要看的公文。
話說回數日前,自各地前來的夫子們也終于踏上了漁湖鎮新修的紅磚馬路。
杜文君和曹譽兩位副鎮長都放下手中事務同曲花間前來迎接,那位傷了腿走起來有點坡的童生柳賢文也在其中,岑喜和小林則緊緊跟在他們身后。
岑喜走在離柳賢文近一些的位置,兩人都讀書,且都是坡腳,頗有些惺惺相惜,認識沒多久便成了朋友。
前來的夫子是在幽州集合后,由曲福一同送過來的,打頭的便是曲福和那位功名最高的石舉人。
石舉人看起來年歲不小,比年近五十的曲福還顯老些,留著一撮山羊胡,須發皆白,但保養得當,即便趕了一整日的路,仍舊看著精神矍鑠。
曲花間率眾人迎上去,“各位先生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請多多包涵才是。”
不論對面功名高低,俱都是讀書人,曲花間這一聲先生怎么也將眾人捧住了。
“鎮長有禮了,我等不過是前來應聘教書的夫子,怎勞鎮長親自相迎?”一位年紀不大,穿著青色圓領秀才袍的少年從打頭的兩人身后走出來,同曲花間客套道。
而那位石舉人,則是負手立在那里,曲花間同他們說話,他也不搭腔,看起來頗為傲慢。
曲福跟這些文人相處了幾日,大致認了個臉熟,此時同自家少爺一一介紹,“少爺,這位便是郡王請來的石舉人了,旁邊說話的小公子,是石舉人的學生,郭垂文秀才公。”
除了這兩位,還有胡廣青介紹的那位從前開過私塾的書生張長袖,以及嚴子淵舉薦的府
學學生劉經義、鄭三郎等人。
這些人,從童生到舉人皆有,唯獨張長袖一個沒有功名的,他不禁有些自行慚穢,暗暗失落,自己恐怕是要落選了,也不知這位鎮長會不會給發回去的路費。
但曲花間并沒因張長袖沒有功名就輕視于他,也不會因石舉人是舉人就高看一眼,而是一視同仁,對所有人都是笑臉相迎。
“鎮上還在修建房屋,四處雜亂,還請諸位移步學院,我已讓人略備薄酒小菜,為諸位接風洗塵。”曲花間攤開一只手,將眾人引至后方。
學院已然修建完成,后方的夫子宿舍也都同步完工,一個個由五間房屋圍成的緊湊小院子前后錯落排列,形成一大片類似小區的建筑群,中間位置還修建了一處供夫子們活動聚會的大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