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楊三命大,竟然在東窗事發前鉆狗洞跑了出來。
他無處可去,又怕被茍聰等人抓回去,想著自己好歹也立了功,將功折罪曲花間應該不會為難他,便又跑了回來。
“讓他去和家人團聚吧,以前的事既往不咎,只要他們一家子老實本分,好好種地,總有一口飯吃。”
曲花間捋干凈梳子上的狼毛,輕描淡寫地道。
曲福聞言應是,“少爺心善,那老狗害您損失這么多銀錢,還能給他們一口飯吃。”
曲花間對此不置可否,楊三手里有完整的肥皂方子,他暫時還不想讓這一項賺錢的法子流出去,自然只能將人拿捏在手里。
只是他能給楊三一家一口飯吃,卻決計不可能再給他們翻身的機會,況且那一家人能不能在人高馬大的俘虜當中討得好也是個未知數。
即便是性子再好,平時對屬下多有寬容,他也知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道理。
“福伯明天就回幽州了吧?到時候幫我帶封信回去,若是阿酒比我先回邊城,就幫我把信給他。”
穆酒出征前說過,短則數月,長則半年就會回來,曲花間原本預計兩人可能差不多時日回邊城。
但他在青岱耽擱了大半個月,還要南下去趟福州,可能會比穆酒慢些,便忍不住給他寫了信。
雖然對方暫時收不到,但曲花間還是寫了。
午后,曲寶和小林前后忙碌著,將曲花間的慣用的物件打包,又準備了許多趕路要用的東西,通通放進馬車里。
曲花間坐在院子里看賬本,小哈則待在他身側不遠處刨土。
最近幾日都沒有下雨,泥土表面干燥,被狼爪子一刨,頓時塵土飛揚,淺藕色的衣裳下擺很快積了一層灰。
曲花間眉頭緊蹙,卷起賬本啪地一聲敲在狼腦袋上,惹來一陣委屈的嗚咽聲。
小狼崽子挨了揍,也不再調皮,乖乖蹲坐回主人腳邊,腦袋在他小腿上磨磨蹭蹭。
曲花間拍干凈身上的灰塵,正準備訓斥小狼崽子幾句,便聽曲福進來匯報說有人找,且位意料之外的人。
來人是茍聰的前妻和前妾,方露華和白初兒。
方露華在縣衙與已死的茍聰當堂和離之后,便著一身布衣釵裙出了縣衙不知所蹤,因嫁妝首飾都換了和離,是以她如今身無分文。
好在白初兒還有些首飾,拿去當鋪換了錢后,兩人這才沒有流落街頭。
可惜那點首飾換來的銀錢并不足以支撐她們回到娘家,且兩個弱女子獨自趕路也十分危險。
她們知道曲家有商隊經常往返幽州與蘇杭一帶,而且每次都會路過冀州,于是便來找曲花間,想搭乘曲家的商船南下。
兩人是同鄉,皆是福州人,甚至方露華的父親現任福州知府,且對她這個獨女視若明珠,如今得了自由身,自然是要回到父母膝下的。
至于白初兒,她是被茍聰的堂侄強擄來的,雖不知家中如今狀況如何,也想回去看看。
曲花間對這兩位揭發了茍聰罪行的女子沒什么惡感,欣然同意了她們的請求,并請兩人在客院安置,表示明日即可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