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銹色請柬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點瘋狂地砸在車窗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仿佛要將這玻璃敲碎一般。出租車的雨刮器在眼前左右搖擺,卻怎么也趕不走那片模糊的水汽,就像我此刻混沌不清的心情。車窗外的城市逐漸褪去霓虹,高樓大廈被低矮的廠房和雜草叢生的荒地取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鐵銹味,混雜著泥土的腥氣,鉆入鼻腔,讓人感到一陣莫名的壓抑。
“小伙子,到這就行,再往前路不好走了。”司機師傅的聲音帶著濃重的本地口音,他透過后視鏡打量著我,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我點點頭,付了錢,推開車門,一股冰冷的濕氣瞬間包裹了我。
我叫林默,是一名自由攝影師。幾天前,我收到了一封匿名的快遞,里面只有一張泛黃的照片和一張字條。照片上是一座廢棄的工廠,煙囪高聳,墻壁斑駁,透著一股陰森詭異的氣息。字條上只有一行字:“來這里,你會找到你想要的?!?/p>
我不知道是誰寄來的,也不知道對方所謂的“我想要的”是什么。但不知為何,那張照片卻像有魔力一般,吸引著我。也許是最近靈感枯竭,也許是骨子里的那點好奇心作祟,我最終還是決定來這里一探究竟。
這里是城郊的一片廢棄工業(yè)區(qū),周圍除了幾棟破敗的廠房,就只有荒草叢生的空地。雨水沖刷著地面,匯成一條條渾濁的小溪,蜿蜒流淌。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泥濘的小路上,冰冷的雨水打濕了我的頭發(fā)和衣服,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根據(jù)照片上的線索,我很快找到了那座工廠。它比照片上看起來更加破敗,巨大的鐵門銹跡斑斑,上面掛著一把沉重的鎖,鎖芯早已被鐵銹塞滿。大門上方的招牌只剩下“紅星機械制造廠”幾個模糊的字跡,仿佛在訴說著這里曾經(jīng)的輝煌。
我繞著工廠走了一圈,發(fā)現(xiàn)側(cè)面有一個小門,門虛掩著,似乎是被人撬開的。我猶豫了一下,推開門走了進去。一股濃重的霉味和鐵銹味撲面而來,讓我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工廠內(nèi)部一片漆黑,只有幾道微弱的光線從破損的窗戶透進來,照亮了空氣中飛舞的塵埃。地上堆滿了廢棄的零件和垃圾,墻壁上布滿了蛛網(wǎng)和涂鴉。我打開手電筒,光柱在黑暗中晃動,照亮了前方的路。
“有人嗎?”我試探性地喊了一聲,聲音在空曠的廠房里回蕩,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我繼續(xù)往前走,腳下不時踢到一些金屬零件,發(fā)出刺耳的聲響。突然,我的手電筒照到了墻上的一行字:“歡迎來到地獄?!蹦亲舟E歪歪扭扭,像是用鮮血寫上去的,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詭異。
我的心跳瞬間加速,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我強裝鎮(zhèn)定,告訴自己這只是別人的惡作劇。但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盯著我,讓我渾身不自在。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哭泣,又像是風(fēng)聲穿過管道的嗚咽。聲音從廠房的深處傳來,若隱若現(xiàn)。我握緊手電筒,小心翼翼地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
越往里走,空氣越發(fā)陰冷,那股霉味也更加濃重。我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突然,我的腳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手電筒也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幾圈,熄滅了。
黑暗瞬間吞噬了我,四周一片死寂,只有我的心跳聲在耳邊轟鳴。我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感覺有什么東西抓住了我的腳踝,冰冷刺骨。
“??!”我驚叫一聲,用力踢腿,想要掙脫那只手。但那只手卻抓得越來越緊,一股巨大的力量將我往黑暗中拖拽。
我拼命地掙扎,雙手在地上亂摸,希望能找到什么東西反抗。就在這時,我的手摸到了一塊磚頭,我毫不猶豫地抓起來,朝著身后黑暗中砸去。
只聽“嗷”的一聲慘叫,抓住我腳踝的力量突然消失了。我趁機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前跑。黑暗中,我仿佛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在晃動,發(fā)出低沉的嘶吼聲。
我不敢回頭,只顧著往前跑,直到跑出了工廠的大門,才敢停下來喘口氣。外面的雨還在下,冰冷的雨水澆在我身上,讓我稍微冷靜了一些。
我回頭看向工廠,黑暗中,那座巨大的建筑像一頭蟄伏的怪獸,靜靜地矗立在那里,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我知道,這里一定隱藏著什么秘密,而我,已經(jīng)被卷入了這場未知的恐怖之中。
第二章:消失的工人
第二天,雨停了。陽光透過云層灑下來,給這個破敗的工業(yè)區(qū)帶來了一絲生機。但我卻絲毫沒有感到溫暖,昨晚的經(jīng)歷像一場噩夢,在我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我回到市區(qū),找了一家小旅館住下。洗漱完畢后,我開始查閱關(guān)于紅星機械制造廠的資料。通過網(wǎng)絡(luò)搜索和查閱當(dāng)?shù)氐臋n案,我了解到這座工廠建于上世紀五十年代,曾經(jīng)是當(dāng)?shù)氐闹е髽I(yè),鼎盛時期有上千名工人。
但到了九十年代末,由于經(jīng)營不善和市場競爭,工廠逐漸走向衰敗,最終在2000年宣布破產(chǎn),所有工人被遣散。從那以后,這座工廠就一直廢棄在那里,再也沒有人問津。
資料上并沒有提到任何關(guān)于工廠的詭異事件,也沒有任何關(guān)于工人失蹤的記錄。這讓我更加疑惑,難道昨晚的經(jīng)歷真的只是我的幻覺?
我不甘心就此放棄,決定去尋找曾經(jīng)在工廠工作過的工人,也許他們能告訴我一些關(guān)于工廠的秘密。通過當(dāng)?shù)氐囊恍├暇用?,我輾轉(zhuǎn)找到了一位名叫王建國的老人,他曾經(jīng)是紅星機械制造廠的一名老工人。
王大爺今年已經(jīng)七十多歲了,頭發(fā)花白,但精神矍鑠。當(dāng)我提到紅星機械制造廠時,他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
“小伙子,你怎么會對那個地方感興趣?”王大爺給我倒了一杯茶,問道。
我猶豫了一下,沒有告訴他昨晚的經(jīng)歷,只是說自己是一名攝影師,想來拍攝一些關(guān)于廢棄工廠的照片。
王大爺嘆了口氣,說:“那地方邪乎得很,早就沒人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