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血戰(zhàn)到底！（第1頁）

硝煙散去的海面上漂浮著破碎的木板和雜物，那艘大明戰(zhàn)船殉爆沉沒處只留下一片油污和些許氣泡。新明艦隊帶著勝利和滿腹疑竇返回港口，港內軍民爆發(fā)出劫后余生的歡呼，但高層將領們臉上卻難見多少喜色。這場勝利來得太過蹊蹺，也太過僥幸。

鎮(zhèn)國秦王吳銘第一時間下令打撈落水的大明水手，并嚴密封鎖了那艘戰(zhàn)船殉爆區(qū)域，派水性好的“風信營”好手潛入水下查探。同時，他嚴令各部不得松懈，繼續(xù)保持最高戒備，以防大明艦隊去而復返，或者這只是更大陰謀的前奏。

“王爺，初步清點，我軍無人陣亡，僅有十余人輕傷，戰(zhàn)艦輕微損傷。擊沉敵艦一艘，俘獲落水者三十七人，擊傷敵艦數(shù)目不詳，敵已向南潰退。”林風匯報戰(zhàn)果時，語氣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那艘船……到底是怎么爆的？”老陳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負責水下查探的“風信營”隊正很快帶來了初步結果：“王爺，屬下等在沉船殘骸附近，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尋常的碎片，像是……像是某種特制的陶罐，內部似乎曾裝有火藥，碎片上有灼燒和硫磺痕跡。而且，沉船斷裂處痕跡古怪，不像是普通火藥庫殉爆那般由內而外，倒像是……側舷水線附近被從外部炸開了一個口子。”

外部炸開？特制陶罐？吳銘瞳孔微縮，一個詞瞬間閃過腦海——水雷？！或者是某種類似水雷的爆炸物？但這個時代，怎么可能……

“那些俘虜呢？審問了嗎？”吳銘立刻問道。

“正在分開審問。”老陳答道，“據(jù)幾個低級水手交代，他們當時只聽到一聲劇烈的、不同于火炮的悶響從船底傳來，然后船就迅速開始傾斜下沉，根本來不及反應。沒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事情愈發(fā)撲朔迷離。是誰，用什么方法，精準地炸毀了一艘大明戰(zhàn)船？目的又是什么？是幫新明？還是想嫁禍新明，激化矛盾？

“繼續(xù)審，尤其是船上的軍官和火藥匠。”吳銘下令，“另外，此事嚴格保密，對外只宣稱是敵軍操作不慎，火藥庫意外爆炸。”

他必須穩(wěn)住局勢，不能自亂陣腳。

就在新明內部忙于調查殉爆事件時，南方再次傳來消息。潰退的大明巡海特遣艦隊并未走遠，而是在距離新明港約二百里外的一處海島錨地停了下來，似乎在舔舐傷口，整頓隊伍。同時，登萊水師那位傳遞密信的游擊將軍再次冒險送來消息，稱督師孫郎中和福建王副總督在戰(zhàn)敗后互相推諉責任，孫郎中指責王副總督指揮不力，王副總督則暗指孫郎中胡亂干預，導致軍心不穩(wěn)。朝廷得知初戰(zhàn)失利后，震怒不已，嚴令二人戴罪立功，務必“查明真相，揚威海外”。

“看來，他們不會就這么算了。”老陳憂心忡忡。

“一次意外的失敗，反而可能刺激他們采取更極端的行動。”吳銘沉吟道，“我們必須做好應對更大規(guī)模進攻的準備。林風，艦隊維修和補給要加快。老陳，繼續(xù)加固岸防，尤其是可能被登陸的海灘。”

他頓了頓，補充道：“另外，以本王的名義，草擬一份奏疏，八百里加急送往南京。”

眾人皆是一愣，這個時候上疏？

吳銘解釋道：“奏疏中，首先詳細呈報此次沖突經過，強調我軍始終克制，未先發(fā)一炮，直至對方炮擊港口，危及百姓，方才被迫自衛(wèi)還擊。重點描述那艘戰(zhàn)船離奇爆炸沉沒之事，將其歸結為‘天意示警’或‘操作失當’，并表達我新明‘冤屈’，懇請朝廷明察，勿使忠良寒心，勿令親者痛仇者快（暗示西夷）。同時，再次重申新明永為大明北疆藩籬之志。”

這是一招以退為進，既向朝廷示弱喊冤，占據(jù)道義高地，又將禍水引向潛在的西夷，試圖分化大明朝廷的決策。

奏疏送出后，新明上下在緊張備戰(zhàn)的同時，也密切關注著外界的風云變幻。對那三十七名大明俘虜?shù)膶徲嵱辛诵碌倪M展，一名負責維護火藥的老匠役在反復詢問下，回憶起在沖突發(fā)生前，似乎看到有快船靠近過那艘后來爆炸的戰(zhàn)船，但霧氣彌漫，看不真切，當時也未在意。

快船？吳銘心中疑竇更深。難道真是有人暗中下手？

幾天后，一個更令人震驚的消息從琉球方向傳來。尼德蘭東印度公司駐巴達維亞總督科恩，派出了一個新的代表團，乘坐兩艘戰(zhàn)艦，直接抵達了新明港外，請求會見鎮(zhèn)國秦王！

科恩的代表？在這個敏感的時刻？他想干什么？

吳銘權衡再三，決定在嚴密安保下，于港口驛館會見尼德蘭使者。

尼德蘭使者是一名名叫范·里貝克的資深商務員，能說一些生硬的漢語。他態(tài)度倨傲，開門見山地提出了科恩總督的“建議”：鑒于新明與大明關系惡化，面臨生存危機，尼德蘭東印度公司愿意與新明“合作”。公司可以提供庇護，甚至可以幫助新明對抗大明艦隊，條件是，新明必須開放所有港口，給予尼德蘭人獨家貿易權，并割讓北海鎮(zhèn)以北的“無人區(qū)”作為公司的貿易和殖民據(j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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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趁火打劫！”陪同會見的林風幾乎要拔刀相向。

吳銘按住林風，冷冷地看著范·里貝克：“貴總督的好意，本王心領了。然新明之事，自有新明決斷，不勞外人費心。送客！”

范·里貝克似乎料到此行不會順利，冷哼一聲，留下一句“希望秦王不要后悔”，便傲慢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