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靖難”的旗號如同野火,瞬間點燃了北方的天空。然而,與歷史上那位勢如破竹、最終飲馬長江的燕王不同,這一次的朱棣,感覺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張由精鋼和數字編織的巨網之中,每一步都步履維艱。
吳銘的“陽謀”在戰前就已發揮了決定性作用。北平城內,糧價飛騰,人心惶惶,昔日繁華的市集因“供銷社”的嚴格配給而顯得蕭條。朱棣暗中囤積的軍資,在朝廷嚴密的物資管控和錦衣衛無孔不入的稽查下,補充速度遠遠跟不上消耗。更讓他吐血的是,來自江南和部分勛貴的“秘密”資助,因“皇家銀行”的精準凍結和新舊鈔兌換政策,大多在半路就成了廢紙。他空有數萬敢戰之士,卻時常要為下一頓飽飯、下一批箭矢而發愁。
反觀朝廷方面,在吳銘這個“超級后勤官”的調度下,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戰爭潛力。
大將軍耿炳文穩扎穩打,并不急于尋求與朱棣主力決戰。他的大軍如同磐石,步步為營,依靠著“供銷社”建立的完善補給線,糧草充足,軍械精良。吳銘甚至通過格物院,為前線部隊配發了簡易的“壓縮干糧”和改良的傷藥,極大提升了持續作戰能力和士氣。
更讓朱棣感到恐懼的是朝廷軍隊的“眼睛”。他的每一次兵力調動,每一次糧草轉運,似乎都暴露在對手的眼皮底下。耿炳文總能提前占據有利地形,避開他的鋒芒,襲擊他的軟肋。這自然是蔣瓛的錦衣衛與吳銘的經濟情報網(通過監控大宗物資流動、資金異常等)結合的成果。
戰爭初期,朱棣憑借其卓越的軍事才能和麾下將士的悍勇,取得了幾場戰術性的勝利,甚至一度擊退了耿炳文的先鋒部隊。但每一場勝利,都像是打在棉花上,無法轉化為戰略優勢,反而進一步消耗了他本就不多的儲備。朝廷軍隊敗而不亂,退而不潰,總能很快得到補充,然后像牛皮糖一樣再次黏上來。
“王爺,軍中存糧只夠十日之用,箭矢損耗巨大,補充不及。再這樣耗下去,不等朝廷主力來攻,我軍自己就要垮了!”大將張玉憂心忡忡地稟報。
朱棣臉色陰沉,他望著地圖上朝廷軍隊那幾乎毫無破綻的部署,又想起后方傳來的各種不利消息(物資短缺、人心浮動),一股巨大的無力感涌上心頭。他引以為傲的戰場機變和騎兵突擊,在吳銘這套以國力碾壓、以體系困敵的戰略面前,竟顯得如此蒼白。
“不能再等了!”朱棣眼中閃過一絲決絕,“集結所有精銳,直撲耿炳文中軍!擒賊先擒王!這是唯一的生機!”
他決定孤注一擲,進行一場豪賭。
然而,朱棣不知道的是,他的決死一擊,正落入吳銘為他準備的最后一道,也是超越這個時代認知的“盛宴”之中。
吳銘從未將希望完全寄托于耿炳文的穩重。在戰爭開始前,他就密令格物院最核心的工匠團隊,在絕對保密的情況下,于南京城外一處隱蔽的山谷中,日夜不停地趕工。他們的任務,是依據吳銘提供的(來自現代知識的)基本原理和簡陋圖紙,嘗試鑄造這個時代真正的戰爭之神——火炮!
盡管工藝粗糙,材料受限,但在吳銘超越時代的指導和不計成本的投入下,幾十門散發著金屬冷光的、堪稱巨物的青銅(及部分鐵制)火炮,以及數量更多的、被稱為“虎蹲炮”的小型臼炮,終于被秘密制造出來,并由絕對忠誠的部隊護送,悄然部署在了耿炳文預設的決戰戰場——一片利于騎兵突擊,但也限制了迂回空間的平原地帶兩側的高地上。
吳銘給這支秘密部隊的命令是:靜默待機,一擊必殺!
建文元年秋,河北真定府外,白溝河畔。
朱棣親率全部精銳騎兵,如同決堤的洪流,發起了悲壯的沖鋒。燕軍鐵騎奔騰如雷,氣勢驚人,直插耿炳文看似薄弱的中軍大陣!這是朱棣最后的賭注,也是他軍事才華的極致展現!
耿炳文按照預定計劃,指揮步兵方陣結陣固守,弓弩齊發,雖然給燕軍騎兵造成了不小傷亡,但依舊被其悍不畏死的沖鋒撕開了數道口子!眼看中軍帥旗搖搖欲墜!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放??!”
一聲尖銳的號令,劃破了震天的喊殺聲!
緊接著,是天地為之失聲的轟鳴!
“轟?。。∞Z?。?!轟!??!”
如同九天驚雷連環炸響!數十道熾熱的火舌,從戰場兩側的高地上噴薄而出!沉重的實心鐵球帶著凄厲的呼嘯,如同死神的鐮刀,狠狠地砸入燕軍騎兵最密集的沖鋒隊列之中!
剎那間,人仰馬翻,血肉橫飛!
戰馬的悲鳴與士兵的慘叫被巨大的爆炸聲淹沒。高速飛行的炮彈輕易地撕裂了血肉之軀,砸碎了堅硬的盔甲,在地面上犁出一道道恐怖的溝壑!這完全超出了冷兵器時代認知范疇的打擊,瞬間摧毀了燕軍騎兵的沖鋒勢頭,也摧毀了他們的戰斗意志!
這還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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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蹲炮,放!”
更密集的、如同爆竹般的轟鳴聲響起!大量的霰彈(鐵珠、碎鐵片)如同暴雨般潑灑向已經陷入混亂的燕軍!覆蓋面更廣,殺傷力更為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