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花疫情（第1頁）

與燕王朱棣的一番深談，如同給吳銘注入了一劑強心針。雖然前途依舊布滿荊棘，但至少方向更加明確，頭頂似乎也多了幾分“庇護”。他回到府衙，立刻將“固本培元”和“以攻代守”的戰(zhàn)略思想，拆解成一個個可執(zhí)行的具體任務(wù)，干勁十足地投入其中。

毛紡合作社擴大生產(chǎn)規(guī)模，嘗試開發(fā)更細密的毛呢和帶有簡單圖案的織物，以期打開更高端的市場。

市易區(qū)的管理進一步規(guī)范，吳銘甚至搗鼓出了一套簡單的“商戶信用評級”雛形，對誠信經(jīng)營、納稅積極的商戶給予公示表揚和輕微稅費減免，試圖引導良性競爭。

他還開始著手整理邊地屯田的數(shù)據(jù)，琢磨著如何引入輪作、堆肥等現(xiàn)代農(nóng)業(yè)概念，提高軍屯效率。

就連城防，他也根據(jù)上次守城的觀察，畫了幾張改進守城器械（如簡化裝填的弩炮、可投擲火油罐的簡易拋射器）的草圖，準備找工匠探討可行性。

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大同這座邊城仿佛煥發(fā)出了一絲不一樣的生機。

然而，命運的殘酷往往在你最躊躇滿志時悄然降臨。

這日，吳銘正在戶房與幾位書吏核算新一批毛布外銷的賬目，王通判卻腳步匆匆地闖了進來，胖乎乎的臉上失去了往日的圓滑，只剩下驚惶。

“吳…吳知事！”他聲音發(fā)顫，也顧不得還有書吏在場，壓低聲音急道，“出…出大事了！”

吳銘心中一凜，放下賬冊：“王大人，何事驚慌？”

“是…是瘟疫！”王通判嘴唇哆嗦著，“北邊…北邊逃難來的那群人里…爆出痘瘡了！”

“痘瘡？！”吳銘猛地站起身，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這兩個字，在明代，幾乎就是死亡的代名詞！天花！一種極其兇險、傳染性極強的病毒性疾病，死亡率極高，即便僥幸存活，也會留下滿身的疤痕（麻子），甚至失明、致殘。在這個沒有疫苗、沒有特效藥的時代，一旦爆發(fā)，就是一場席卷一切的災(zāi)難！

“消息確切嗎？有多少人？”吳銘急聲追問，心臟狂跳。

“確…確切！”王通判擦著額頭的冷汗，“就在城西那片臨時窩棚區(qū)！已經(jīng)死了三個人了！都是高燒、出疹…然后就沒熬過去…現(xiàn)在那邊人心惶惶，好多人想往外跑，被巡邏的兵士強行攔住了！”

城西窩棚區(qū)！那里人口密集，衛(wèi)生條件極差，簡直是瘟疫滋生的溫床！而且還有人員流動！

吳銘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他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遠超之前的韃靼擾邊。刀兵之災(zāi)尚可防御，瘟疫卻是無形之敵，防不勝防！

“周知府知道了嗎？”吳銘一邊快步往外走，一邊問。

“已經(jīng)派人去稟報了！周大人也是驚怒交加，已下令封鎖那片區(qū)域，許進不許出！但…但這能擋住嗎？”王通判聲音里充滿了絕望。

封鎖隔離是第一步，也是最無奈的一步。但在缺乏有效醫(yī)療手段的情況下，封鎖區(qū)幾乎等同于被判了死刑，只能依靠人體自身的免疫力硬扛，死亡率會高得嚇人。

吳銘大腦飛速運轉(zhuǎn)，前世關(guān)于天花的記憶碎片迅速拼接。

天花病毒…飛沫傳播…接觸傳播…高死亡率…但，有疫苗！牛痘！人接種牛痘后，會產(chǎn)生對天花的免疫力！而且牛痘本身對人體的危害極小！

這是目前唯一可能有效的辦法！

但是，怎么弄到牛痘疫苗？怎么證明它有效？怎么說服這個時代的人接受這種“匪夷所思”的療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