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旁還留著早餐的余溫,瓷盤里剩下的半塊煎餃沾著淺淡的醬油,王明軒正把書包往肩上甩,手指剛扣住背帶,就見王叔端著托盤走過來,手里還捏著一部黑色的座機電話。
“小軒,家主打來的,讓你接。”王叔的聲音很穩,把電話遞過來時,指腹輕輕碰了碰聽筒——像是怕機身太涼。
王明軒愣了愣,連忙放下書包接過來,指尖扣住聽筒貼到耳邊,聲音不自覺放輕:“喂,爺爺?您在中國那邊還好嗎?”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帶著點沙啞的蒼老嗓音,像曬過太陽的老木頭,暖融融的:“家里一切都好,你在日本那邊怎么樣?吃得慣嗎?”
“吃的話……不太喜歡生魚片和納豆,其他都還行。”王明軒撓了撓后頸,視線落在窗外飄著的云朵上,又趕緊補充,“您放心,庫洛牌的候選人我也在幫她,就是個挺善良的女生,叫木之本櫻,我們已經一起收集了好幾張牌了。”
“那就好。”爺爺的聲音頓了頓,像是在翻什么東西,幾秒后才又開口,“這次打電話,還有件事要跟你說——和咱們王家交好的李家,也派人去日本了。”
“李家?”王明軒皺起眉,手指無意識地摳著電話線,“是……哪個李家?”
“港島那邊的李家,以前和你爸有過生意往來,你小時候還跟他們家的繼承人一起玩過,就那年你去港島過年,跟在人屁股后面喊‘小狼哥哥’的那個。”爺爺的聲音里帶了點笑意,“不過你那時候才三歲,早忘了。”
王明軒的腦子“嗡”了一下,三歲的記憶早就模糊成一團霧,但“小狼”這兩個字卻莫名有點熟悉——他猛地想起之前在小櫻的夢里聽到的、還有自己隱約記得的劇情,心里瞬間明了:是李小狼。
“跟你說這個,是因為李家派去的就是那個孩子,估計這兩天會轉到你們班級。”爺爺的語氣沉了沉,多了點叮囑的意味,“都是中國人,你先去的日本,多照拂著點。那孩子比你大一歲,但性子傲,你別跟他置氣,有事多商量。”
“我知道了,爺爺。”王明軒點點頭,心里已經開始盤算著見面時該說什么——總不能直接說“我記得你,小時候你還帶我捉過蝴蝶”吧?
“行,不耽誤你上學了,注意安全,有事隨時打電話。”
“嗯,爺爺再見。”
掛了電話,王明軒把聽筒遞給王叔,手指還在無意識地摩挲著——原來李小狼要來,而且自己小時候還跟他玩過?他低頭笑了笑,抓起書包甩到肩上,腳步輕快地往門口走:“王叔,我上學去了!”
另一邊的街角,小櫻踩著輪滑鞋“噔噔噔”沖出來,嘴里還不停喊著:“哥哥!等等我啊!”她頭發還沒完全梳順,一縷碎發貼在臉頰,手里緊緊攥著書包帶,眼看前面桃矢的自行車背影越來越遠,急得腳下發力。前方正好有個急轉彎,小櫻眼疾手快,單手撐了下路邊的路障桿,借著反作用力靈活地拐進去,輪子在地面擦出輕微的“吱呀”聲,很快就追上了那抹熟悉的白色襯衫背影。
“啊!看到了!等等我啊!”小櫻加快腳下動作,“嗖”地滑到桃矢自行車旁,彎著腰喘了好幾口氣,胸口微微起伏。桃矢側過頭瞥了她一眼,語氣聽不出是關心還是調侃:“你早飯吃太多了吧?跑兩步就喘成這樣。”
“那還不是因為……”小櫻委屈地噘起嘴,正要解釋早上被噩夢和小可折騰得沒顧上慢慢吃,卻被桃矢突然拔高的聲音打斷:“啊!阿雪!”
小櫻立刻順著他的目光往前看,只見不遠處的大櫻花樹下,雪兔正推著自行車站在那里,淺棕色的頭發被陽光染成暖金色,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像塊溫潤的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