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軒盤膝坐在系統空間的軟墊上,指尖先在身前虛劃了個圓,將體內翻騰的魔力一點點捋順——四級巔峰的魔力像一汪剛蓄滿的湖,稍動就晃得人心里發慌,他深吸口氣,直到那股躁動徹底沉下去,才伸手拿起石桌上的升級卷軸。
卷軸觸手微涼,表層的暗紋還沾著上次沒清理干凈的魔力碎屑。他按照典籍里的法子,將掌心貼在卷軸中央,緩緩注入自己的魔力。起初沒什么異樣,只覺卷軸像塊溫吞的海綿,不緊不慢地吞著他的魔力,王明軒甚至松了口氣,心想或許這次升級能比上次突破四級時順利些。
可這念頭剛冒出來,掌心突然傳來一股反噬的力道——不是溫和的吸收,而是像有人在卷軸里架了臺風箱,猛地將他的魔力往回拽,緊接著,一股遠比他預想中狂暴十倍的能量順著掌心炸開,直往他經脈里沖!
“靠,有沒有這么坑人的!”王明軒低罵一聲,額角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順著臉頰滑進衣領,冰涼一片。那股能量在他體內橫沖直撞,經脈被撐得發疼,像是下一秒就要裂開,比上次魔力登頂時的灼痛更狠,連呼吸都帶著牽扯的疼。他死死攥緊拳頭,指甲掐進掌心,逼自己保持清醒——一旦松開心神,魔力暴走的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時間變得格外漫長。王明軒感覺不到外界的動靜,只知道疼,每一秒都像在被無數根細針反復扎著經脈,又像有團火在五臟六腑里燒。他甚至忘了自己撐了多久,只覺得意識在“疼”這個字里泡著,像過了好幾個世紀,直到體內那股狂暴的能量不知怎的,忽然慢了下來,一點點褪去灼人的溫度,開始順著他的經脈緩緩流動。
知覺也跟著慢慢回籠——先是指尖能感覺到軟墊的觸感,再是經脈里傳來的細微舒緩感,最后那股能量像被馴服的野獸,乖乖融入他的魔力里。當最后一絲能量被吸收殆盡時,王明軒渾身一軟,癱在軟墊上大口喘氣,后背的法師袍早就被冷汗浸透,貼在身上黏糊糊的。
“總算熬過來了……”他啞著嗓子呢喃,抬手調出系統面板。淡藍色的光幕上,“魔法等級:五級魔法師”幾個字格外醒目,他盯著那行字笑了笑,眼眶竟有點發熱——剛才那番折騰,總算沒白費。
再看面板角落的時間,系統空間已過去五個多小時,而外界時間才走了一小時。王明軒松了口氣,還好沒耽誤事。他撐著軟墊坐起來,
退出系統空間的瞬間,王明軒只覺得渾身骨頭都在發沉——五級魔力穩固帶來的充盈感還在,可身體被狂暴能量折騰了五個多小時的疲憊也跟著翻涌上來,黏膩的汗水把睡衣浸得透濕,貼在皮膚上又涼又悶。他撐著書桌緩了好一會兒,才拖著沉重的腳步往浴室走,連抬手脫衣服的動作都透著股懶散。
溫熱的水流澆下來時,他舒服地喟嘆一聲,緊繃的肌肉終于放松下來。水流沖掉身上的汗漬,也沖散了最后一點緊繃的神經,等擦干身體裹上浴巾出來,困意已經像潮水般涌上來。他甚至沒力氣整理凌亂的書桌,倒頭就栽進柔軟的被褥里,意識很快就沉進了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王明軒感覺自己站在了一片熟悉的地方——腳下是青石板鋪就的臺階,一直延伸到前方的神社門口,夜風帶著神社特有的檀香,吹得他身上的深褐色道袍輕輕晃動。他抬手摸了摸頭頂,果然戴著那頂褐玄色的帽子,掌心握著一根冰涼的法杖,后背還能感覺到銀白羽毛短弓的重量。
又是這個夢。
他順著臺階往上走,目光落在神社頂端——月光像一層薄紗,籠著一個挺拔的身影,輪廓模糊得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出對方似乎也在望著他。王明軒停下腳步,喉嚨像是被夜色裹住,好半天才發出聲音:“你是誰?”
風停了,神社里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那個身影沉默了很久,久到王明軒以為不會得到回應時,一道低沉又模糊的聲音才飄下來,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趕快提升自己,找到自我……需要你的幫助?!?/p>
“找到自我?需要我幫什么?”王明軒急忙追問,想看清對方的臉,可腳步像被釘在原地,怎么也動不了。可那身影再也沒說話,甚至開始變得透明,像要融進月光里。
“等等!”王明軒猛地喊出聲,意識瞬間被拽回現實——他猛地睜開眼,胸口還在劇烈起伏,額頭上又冒出了一層薄汗,窗外的天還黑著,只有床頭小夜燈亮著微弱的光。
剛才的夢太真實了,那道聲音、身上道袍的觸感、神社的檀香,還有那個模糊的身影……明明感覺熟悉得像在哪里見過,可怎么想都想不起具體的輪廓,只覺得心里堵著一團疑惑。“提升自己,找到自我……”那句話還在腦海里反復回響,帶著說不出的沉重。
他翻了個身,盯著天花板愣了好一會兒,困意又漸漸漫上來——身體實在太累了,就算滿腦子疑惑,也抵不過洶涌的疲憊。王明軒打了個哈欠,把腦袋埋進枕頭里,意識再次沉下去,這次沒有再做夢,只有安穩的呼吸聲在房間里輕輕回蕩。
與此同時,木之本家的臥室里,月光透過薄紗窗簾,在被褥上灑下一片柔和的銀輝。小櫻側躺在床上,睫毛輕輕顫動,眉頭卻時不時皺起,小巧的嘴角也抿成一條線——看樣子,她又陷入了那個反復出現的夢境里。
夢里的景象和往常一樣,先映入眼簾的是那座高聳入云的鐵塔,黑色的輪廓在夜空下格外清晰,背后懸著一輪龐大又明亮的圓月,月光把每一片塔檐都照得發亮。小櫻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熟悉的粉色衣裙,肩頭的披風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像一只展翅的粉蝶。而小可就在她旁邊飛著,琥珀色的眼睛盯著遠處,似乎也在留意周圍的動靜。
“又是這個夢……”小櫻輕聲呢喃,“我以前,好像也做過這個夢……”
話音剛落,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見一道綠色的身影。她猛地轉頭,只見不遠處的另一處屋頂上,站著一個少年——他穿著一身利落的綠色衣服,風把衣擺吹得不停抖動,背后背著一把長劍,劍柄處垂著長長的紅櫻,在月光下晃出細碎的紅光。
小櫻的心跳莫名快了幾分。那少年的側影有些眼熟,她下意識地想:“小軒同學?”可再仔細看,少年的身形和氣質又和王明軒不一樣,“不……不對,不是小軒同學。”
像是察覺到她的視線,那少年忽然微微側過頭,臉上的表情看不太清,只看到他嘴唇動了動,像是在念叨著什么咒語,可小櫻卻聽不到一點聲音。他的目光掠過她,落在空中的庫洛牌上,眼神突然一凜,像是做了什么決定。
下一秒,少年毫不猶豫地從高樓上跳了下去!小櫻下意識地想喊出聲,卻發不出聲音,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墜落——他左腿繃直朝下,右腿微微彎曲,雙手一上一下擺出穩定的姿勢,身影很快被樓下的夜色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