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從小櫻肩上探出頭,鼻尖動了動,毛茸茸的耳朵瞬間豎了起來,語氣帶著幾分篤定:“這股氣息錯不了,一定是庫洛牌!畫上的女人我認識,就是默牌那家伙,
這話讓小櫻立刻握緊了鳥頭法杖,杖尖的寶石微微發燙;知世則悄悄舉起相機,鏡頭對準畫布,卻沒有按下快門,只是專注地觀察著默牌的動向。此時的默牌依舊保持著畫中的姿勢,眼睫低垂,仿佛真的只是顏料構成的影像,連裙擺的褶皺都沒有絲毫晃動。
小勇率先走上前,腳步放得很輕,像是怕驚擾了畫中的人影。他伸出食指,指尖輕輕碰了碰畫布邊緣的劃痕,指腹蹭過干燥的顏料,眉頭輕輕蹙起:“畫上的惡作劇看起來還很新,這種油畫顏料干得快,但只要用松節油輕輕擦,應該很容易就能弄掉,不會損傷底色。”
“你對這些東西真清楚啊,小勇。”小櫻走到他身邊,眼里滿是佩服,她看著畫布上的沙灘,又想起小勇說這是他爸爸畫的,語氣更軟了些,“連怎么清理顏料都知道。”
小勇的耳朵微微泛紅,他收回手指,下意識地攥了攥手提包的帶子,語氣里帶著點藏不住的驕傲,卻又刻意放得平淡:“也沒什么啦……畢竟我可是要成為和我爸爸一樣厲害的畫家,平時看他處理畫布、調顏料,慢慢就記住這些了。”他的目光落在畫布上默牌的裙擺上,像是透過這幅畫,看到了爸爸坐在沙灘上作畫的模樣,眼神軟了幾分。
王明軒看著他這副模樣,悄悄松了口氣——剛才還別扭的少年,在聊起畫和夢想時,終于卸下了幾分戒備。他抬眼看向小櫻,用眼神示意她準備,指尖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八卦靈光御上,淡青色的光暈在玉牌表面輕輕流轉,隨時能展開隔音屏障。
四人踉蹌著站在中庭的月光下,卻驅不散此刻的沮喪。小勇盯著自己的鞋尖,突然蹲下身,拳頭輕輕捶了下地面,聲音悶得像含在棉花里:“都怪我……明明已經很小心了,還是弄掉了刻刀。”
小櫻連忙走過去,半蹲在他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掌心能感覺到男孩因為自責而繃緊的肩膀。“不是你的錯呀,小勇,她聲音放的很輕。
王明軒走到兩人身邊,手指捻了捻道袍的衣角,眉頭還微蹙著:“之前的八卦靈光御只隔絕了我們說話的聲音外傳,沒考慮到工具掉落這種突發的響動。得調整一下結界,把‘內部靜音’也加上,這樣哪怕不小心碰掉東西,也不會發出聲音。”
“我這里或許有能幫上忙的東西。”知世的聲音適時傳來,她從隨身的手包里拿出幾張貼著淺色蕾絲邊的透明貼紙,遞到小勇面前,“這是我之前為了拍攝安靜場景準備的‘靜音貼’,貼在金屬工具上,能減少碰撞時的聲響。剛才沒想到會用到,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小勇接過貼紙,指尖捏著那片薄薄的透明膠片,抬頭看向小櫻三人,眼神里的急躁漸漸褪去,多了點認真:“那……我們再試一次吧?這次我肯定不會再掉東西了。”
小櫻用力點頭,伸手拉起他:“嗯!這次我們一起小心!”
四人再次繞到美術館后側的小門——小勇說這是他白天找到的員工通道,沒鎖死,輕輕一推就能開。
小勇這次綁頭燈時,動作慢得像在拆解精密的零件,手指一點點把松緊帶系好,確認不會滑落才松手。他打開手提包,把刻刀、顏料管都貼上靜音貼,連畫筆的木柄都仔細摸了一遍,生怕有毛刺會刮到畫布。
美術館的空氣像被凍住了似的,小勇剛把手提包拉鏈拉到最底端,“咔嗒”一聲悶響就鉆了出來——不算刺耳,卻足夠讓所有人的心臟猛地提上嗓子眼。四人的目光齊刷刷盯在畫布上的默牌身上,連呼吸都放輕了半拍。
默牌依舊保持著扶肩的姿勢,裙擺的褶皺沒動,指尖也沒向唇邊抬起。直到看見她維持著原樣,小櫻才率先松了口氣,手不知從哪摸出個巴掌大的畫本,“啪”地翻開——上面用熒光筆寫著大大的“安靜!”,連感嘆號都畫得圓滾滾的。
知世幾乎是同時掏出了自己的畫本,頁面展開,秀氣的字跡寫著“沒時間了”,旁邊還畫了個小小的時鐘,指針指向了閉館后的臨界時間。
王明軒被夾在兩人中間,眼睛瞪得溜圓,看看小櫻手里的畫本,又看看知世的,滿腦子都是問號:不是?這倆什么時候寫的?畫本藏哪了?口袋里嗎?他剛想開口問,就被小櫻用眼神制止了——女孩還舉著畫本,另一只手悄悄指了指畫布。
就在這時,“阿丘——”一聲輕響打破了寂靜。趴在小櫻肩上的小可縮了縮脖子,鼻尖還沾著點絨毛,噴嚏聲不算大,卻像顆小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水里。王明軒下意識看向默牌,見她依舊沒動,才悄悄松了口氣,剛想抬手拍掉小可鼻尖的絨毛,第二聲、第三聲噴嚏接踵而至:“阿丘~阿丘!”
王明軒猛地回頭,就看見小勇正疑惑地看向小櫻。小櫻也慌了,怕小勇發現小可,急中生智,自己也捂了捂鼻子,跟著“阿丘”“阿丘”打了兩聲,聲音學得惟妙惟肖。更絕的是,她、小可,連帶著旁邊的知世,竟然同時把手指貼在了唇邊,做出“噤聲”的動作,三個身影湊在一起,像極了做錯事的小朋友。
王明軒看得目瞪口呆,剛想吐槽“你們這配合倒是挺默契”,眼角的余光卻瞥見了畫布——默牌扶著肩的手,動了。
那只手緩緩抬起,指尖一點點向唇邊靠近,淡藍色的光暈已經在她周身泛起。王明軒心里咯噔一下,差點喊出聲:小櫻!小可!你們倆也是坑貨啊!
光芒瞬間炸開,比前幾次更亮卻更安靜,四人甚至沒來得及反應,雙腳就已經踩在了中庭冰涼的地磚上。還是熟悉的位置,熟悉的月光,小勇盯著美術館的窗戶,突然崩潰地揮起拳頭,輕輕砸在了旁邊的石柱上,聲音里帶著委屈:“連打噴嚏都不行……到底要怎么樣啊!”
“其實小可打一個噴嚏沒事,但你硬替他多打兩個,聲音疊在一起就觸發魔力了。”王明軒垮著臉,看向還在對著小可瞪眼的小櫻,語氣里滿是無奈,“你們倆能不能靠譜點?”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知世皺著眉,話音剛落,她手腕上的電子表突然“嘀嘀”響了兩聲——這是她設的閉館后倒計時提醒,意味著警衛馬上就要開始巡邏了。
小勇攥緊了手里的刻刀,突然轉身就往美術館跑:“這次我自己去,你們別跟著,萬一被抓了,我一個人擔著!”
“小勇!等一下!”小櫻伸手想追,卻被知世拉住了。知世搖了搖頭,聲音壓得極低:“別過去,警衛已經在附近了,我們要是被抓,不僅幫不了他,還沒法封印庫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