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知世往前走了半步,眼里露出驚訝,“難道是那位叫橘天海的畫家?我聽過他的名字,他畫了好多讓人印象深刻的風景和人像,不過去年好像……”
“去年秋天,他生病過世了?!毙∮碌穆曇舻土讼氯?,指尖捏著名片的邊緣,指節(jié)微微發(fā)白,眼眶慢慢紅了,“那幅畫是去年夏天,我們跟爸爸最后一次家族旅行時畫的。當時我們在海邊,爸爸說要把那天的陽光和我笑的樣子記下來,就坐在沙灘上全神貫注畫了好久……媽媽到現(xiàn)在還說,那是她最喜歡的一幅畫。”
他吸了吸鼻子,眼淚還是沒忍住,順著臉頰滑下來,“可是不知道是誰,在上面亂畫……那是我跟爸爸最珍貴的回憶啊?!?/p>
“太過分了!”小櫻聽完,氣得攥緊了法杖,杖尖的寶石都亮了幾分,“我懂這種心情,之前我畫的玩偶被人亂涂了一筆,我當時難過了好久,又生氣又委屈?!?/p>
趴在小櫻肩膀上的小可,原本還豎著耳朵聽,聽到這話,耳朵突然耷拉下來,尾巴悄悄繞到小櫻的胳膊后面,爪子輕輕撓了撓她的衣領,眼神飄向旁邊的展柜,不敢跟小櫻對視——上次亂涂小櫻畫的,好像就是它
小櫻收回落在小勇淚痕上的視線,緩緩彎下身,雙手輕輕按在胸口,語氣比剛才更鄭重了些:“小勇,我們也一起來幫你吧!不管是要清理畫上面的痕跡,還是找亂涂的人,我們都能搭把手。”
可小勇聽到這話,剛才還泛紅的眼眶瞬間褪去了濕意,他飛快地撇過頭,肩膀微微繃緊,聲音里帶著點別扭的固執(zhí):“不用了,我一個人就行,沒必要麻煩你們?!?/p>
“什么呀!人家好心幫你,你怎么還不領情——”小可再也忍不住,從小櫻懷里探出頭,聲音拔高了半分,話還沒說完,王明軒的手指已經(jīng)屈起,“咚”的一聲,一個清脆的腦瓜崩敲在它毛茸茸的頭頂。小可疼得“嗷”了一聲,立刻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委屈地扒著小櫻的衣領。
這聲動靜讓小勇猛地抬頭,詫異的目光先掃過小櫻,隨即定格在她懷里的小可身上,眉頭輕輕皺起,頭頂仿佛都隱隱冒著疑惑的熱氣。王明軒見狀,若無其事地抬起頭看天花板,玄帽的帽檐遮住了眼底的笑意,仿佛剛才敲腦瓜崩的人不是他。
小櫻手忙腳亂地把小可往懷里按了按,額角沁出細汗,聲音都有些發(fā)顫:“這、這是我的腹語啦!我特意練過的,是不是很像真的?”
“別這么說,我們還是一起幫你吧。”小可被按在懷里,只能悶悶地開口,聲音透過布料傳出來,反倒真有了幾分腹語的錯覺,只是那張毛茸茸的臉依舊面無表情,怎么看都透著違和。
小勇盯著小櫻懷里的“玩具”看了兩秒,沒再多問,只是拎起腳邊的手提包,轉過身往展廳深處走:“隨便你們啦,只要別妨礙我就行?!笔痔岚膸ё颖凰冒l(fā)白,腳步卻比剛才慢了半拍。
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小可從小櫻懷里探出頭,小聲吐槽:“這孩子,真不討人喜歡,跟那個小鬼比起來,脾氣還倔。”
王明軒聞言,屈起的手指又動了動,若不是現(xiàn)在還得盯著小勇的動向,他高低得在小可頭上再按個大包。
“啊!我們快走吧,已經(jīng)浪費太多時間了?!敝劳蝗惶挚戳搜凼滞笊系碾娮颖恚肀P的光映在她眼底,讓她瞬間緊張起來,“再耽誤下去,美術館的巡邏保安就要過來了。”
“嗯!小軒同學,快走吧!”小櫻重重地點了點頭,伸手輕輕拉了拉王明軒的道袍袖口,眼神里滿是急切。
“行,走吧。”王明軒反握著法杖,將杖身貼在身后,玄色的衣擺隨著腳步輕輕掃過地面,只輕輕點了下頭。
一行人跟在小勇身后,腳步放得極輕。知世的衣服果然貼心,小櫻腳上的鞋子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幾乎聽不到半點聲響;王明軒的道袍布料厚重,卻也只偶爾發(fā)出細微的摩擦聲。小櫻躡手躡腳地跟在后面,嘴唇湊到小可耳邊,用氣音小聲說:“怎么辦?我不能在小勇面前使用魔法,要是被他看到法杖發(fā)光,肯定會起疑心的?!?/p>
小可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小勇的背影,尾巴輕輕掃過她的手腕,語氣里滿是無奈:“之前用發(fā)光人影嚇他也沒用,明明膽子跟正常人一樣,卻根本不會跑,反而還盯著看,真是奇怪。”
“要不這樣吧,我去引開他的注意力?!敝劳蝗煌O履_步,轉過身對著小櫻和王明軒壓低聲音,手里的相機悄悄調整了下模式,“我就說想拍那幅畫的細節(jié),讓他幫我遞一下旁邊的放大鏡,小櫻你趁那個時候趁機封印,怎么樣?”她說著,還朝小櫻俏皮地單眨了一下眼,眼底滿是自信。
“那我就負責隔開聲音。”王明軒從腰間的卡槽里掏出一塊泛著淡青色光澤的玉牌,上面刻著復雜的八卦紋路,正是八卦靈光御,“它能在小范圍隔開聲音,要是有太大的動靜,也能暫時屏蔽,只要小櫻的咒語輕一點,動作別太明顯,就不會被小勇聽到?!?/p>
小櫻看著兩人認真的神情,心里瞬間安定下來,她用力點了點頭,聲音里帶著感激:“嗯!拜托你們了,知世,小軒同學?!?/p>
腳步聲在展廳深處漸漸停住,深棕色的胡桃木畫框先落入視野,邊緣雕著細膩的纏枝紋,在晨光里泛著溫潤的光。畫布上,默牌穿著曳地的暗紫色長裙,裙擺垂落在虛構的沙灘上,發(fā)絲像是被海風拂起,定格在轉身的瞬間,唯有角落幾道歪扭的白色劃痕格外刺眼,像是硬生生破壞了這幅畫的靜謐。
王明軒站在最后,反握的法杖輕輕抵在地面,指尖在杖身暗紋上輕輕摩挲,心里默念(系統(tǒng)收集魔法能量),玄帽下的目光掃過畫布——他能感受到那股潛藏在顏料下的魔力正緩緩流動,便悄悄調動體內能量,做好隨時配合封印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