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軒扶了扶額,語氣里帶著點(diǎn)無奈:“我早就說是庫洛牌了……”
小櫻深吸一口氣,舉起法杖,櫻色的光芒從寶石中溢出:“恢復(fù)你原來的樣子,庫洛牌!”知世立刻舉起肩上的攝像機(jī),鏡頭穩(wěn)穩(wěn)對著小櫻,眼底滿是驕傲:“太棒了,小櫻!”
光影散去,一張印著“幻”字的卡牌懸浮在半空,被小櫻伸手接住。小可飛過來,繞著卡牌轉(zhuǎn)了兩圈:“就是幻牌!它能讓人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東西,反應(yīng)出每個人心里的執(zhí)念,所以大家看到的都不一樣。”
“原來如此。”知世若有所思地放下攝像機(jī),“難怪第一次來的時候,我總想到肉包子——那時候我肚子實(shí)在太餓了。之前大家說的‘幽靈’,也都是自己覺得最可怕的東西吧?剛才我們會看到小櫻的媽媽,大概是因為我們都看過阿姨的照片,又下意識覺得這次會遇到特別的存在,才被幻牌捕捉到了念頭。”
“那剛才小可為什么會被彈開呀?”小櫻好奇地問。
“因為你看到媽媽時,那種想靠近的興奮和執(zhí)念太強(qiáng)烈了,幻牌的能量罩才會變得特別強(qiáng)。”小可解釋完,又蹭了蹭小櫻的手,“不過還好,你沒上當(dāng)。”
小櫻捏著手里的幻牌,抬頭望向崖邊的天空,霧氣已經(jīng)散了,能看到淡淡的藍(lán)天。“太好了,”她輕聲說,“媽媽不是孤單地待在這里。能‘見到’她,我真的很高興……但如果她待在漂亮的天堂里,我會更高興的。”
“小櫻這么努力,媽媽肯定會放心的。”王明軒走過來,聲音比剛才柔和了些,“不過這次,說不定讓她稍微擔(dān)心了一下哦。”
知世忽然回頭看了他一眼,笑著問道:“說起來,每個人看到的都不一樣,小軒同學(xué)剛才看到的是什么呢?”
小櫻也好奇地轉(zhuǎn)頭,眼睛亮晶晶的:“對呀對呀,小軒同學(xué)看到了什么?”
王明軒頓了頓,指尖輕輕摩挲著掌心的卡牌,眼神里掠過一絲小櫻和知世都沒見過的悵惘。“我看到了家人。”他輕聲說。
“原來如此。”小櫻點(diǎn)點(diǎn)頭,沒再多問——她能懂那種想見到家人的心情。
只是沒人知道,王明軒心里還藏著后半句話:只有我自己清楚,我看到的,是我上輩子的家人。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還好嗎?
夜色漫過后山的樹林時,幾人在街角分了手。知世還在跟小櫻念叨著明天要把今天的影像整理好,小可趴在小櫻肩頭打哈欠,只有王明軒走在后面,指尖還殘留著玄符縛靈鎖牌的微涼觸感。
回到家,他把背包往沙發(fā)上一扔,沒開客廳的大燈,只擰亮了書桌旁的小臺燈。暖黃的光落在攤開的筆記本上,上面記著最近發(fā)生的事情,腦子里晃的卻是白天小櫻對著“媽媽”身影時泛紅的眼眶,還有自己看到上輩子家人時,心口那陣沒由來的發(fā)緊。
他指尖敲了敲桌面,又想起小櫻從懸崖飛回來時,握著法杖的手雖然還在抖,眼神卻亮得很——那是他第一次見這丫頭在幻象面前沒慌了神。還有桃矢,如果讓他知道小櫻又差點(diǎn)掉下去,自己胳膊上的傷恐怕真要再添一道。翻來覆去想了半宿,窗外的天快亮?xí)r,他才迷迷糊糊合了眼,夢里又是上輩子家人圍在餐桌旁的樣子。
另一邊的小櫻家,天剛蒙蒙亮,小櫻的房間里突然爆發(fā)出一聲尖叫:“哇啊啊啊!!!”
她從床上彈起來,盯著床頭的鬧鐘——指針已經(jīng)指向七點(diǎn)半,社團(tuán)活動八點(diǎn)就要開始!小櫻手忙腳亂地抓過制服,襪子穿反了又扯下來重穿,發(fā)箍歪歪扭扭扣在頭上,一路跌跌撞撞往樓下跑,還差點(diǎn)撞到門框。
“咚”的一聲悶響,桃矢從報紙后面抬了抬眼,語氣里帶著慣有的漫不經(jīng)心:“今天星期天,穿制服干嘛~
是社團(tuán)活動!”小櫻沖到餐桌旁,抓起盤子里的飯團(tuán)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說,“昨天跟學(xué)姐約好要練新的舞蹈動作……”她又抓起桌上的水杯灌了兩口,余光瞥見客廳柜臺上媽媽的相冊,突然頓了頓。
桃矢看著她放下水杯,踮著腳從書包側(cè)袋里掏出個東西——是個用粉色毛線纏的小櫻花掛件,花瓣歪歪扭扭的,顯然是她昨晚熬夜織的。小櫻輕輕把掛件放在相冊旁邊,手指碰了碰相冊封面——那上面是媽媽抱著小時候的她,笑得眼睛彎彎的。
“媽媽,祝你生日快樂。”她聲音放得很輕,像怕驚擾了什么,“我今天要去社團(tuán),會好好加油的,我好愛你呀。”說完,她又抓起另一個飯團(tuán),沖桃矢揮揮手:“我吃飽啦!走啦!”
桃矢沒說話,只是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才緩緩放下報紙。就在這時,他眼角的余光瞥見客廳角落,有一道淺淡的身影——淺棕色的長發(fā),米白色的連衣裙,正是撫子。那身影很輕,像裹在晨光里的霧,明明站在那里,卻又像是隨時會散開。
“這次的確有點(diǎn)擔(dān)心,所以回來看看。”撫子的聲音很柔,帶著笑意,目光落在相冊旁的小櫻花掛件上,“不過,應(yīng)該沒事了。”
桃矢沒回頭,只是拿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嘴角幾不可察地?fù)P了揚(yáng)。他早就習(xí)慣了偶爾看到媽媽的身影,每次都是小櫻遇到點(diǎn)麻煩,媽媽就會悄悄回來看看——這次大概也是放心不下那丫頭昨天在懸崖邊的事吧。
陽光從窗戶照進(jìn)來,撫子的身影漸漸淡了,只有相冊旁的小櫻花掛件,還沾著點(diǎn)晨間的暖意,安安靜靜地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