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時,小櫻房間里的粉色紗簾正隨著窗縫漏進的風輕輕晃,角落的庫洛牌書里露出幾張庫洛牌的邊角。知世扶著小櫻的胳膊往床邊走,指尖輕輕攏了攏她額前汗濕的碎發,聲音放得比平時更柔:“先躺一會兒吧,被褥我幫你蓋上,謝謝知世!
小櫻點點頭,順從地蜷進被子里,知世又伸手把被角往她肩頸處掖了掖,指腹蹭到她微涼的耳垂時,還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剛直起身,王明軒就從門口走進來,走到床邊時放輕了腳步:“感覺怎么樣?剛才在樓下聽你聲音還有點啞。”
“我沒事的,”小櫻把臉往枕頭里埋了埋,露出雙亮晶晶的眼睛,“哥哥說讓我好好休息,過會兒就好了。”
話音剛落,知世放在床頭柜上的野餐籃突然動了動,小可撲棱著翅膀飛出來,嘴里還叼著朵沾著露水的白色小雛菊,翅膀撲棱得帶起一陣小風,落到小櫻枕頭上時,聲音里滿是愧疚:“對不起啊小櫻,昨天在森林里沒幫上忙,還讓你受了傷。”
“才沒有,”小櫻伸手輕輕碰了碰小可的爪子,指尖蹭到它軟軟的絨毛,“謝謝你一直跟著我,不然我可能更害怕。”
王明軒這時蹲下身,視線和小櫻齊平,語氣里帶著點認真:“小櫻,你為什么當時跟丟了魂兒似的往懸崖那邊走?那道光里,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媽媽了,”小櫻的聲音突然低了些,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被角,“她站在森林里對我笑,還伸手想拉我……可是后來你們說,你們看到的要么是發光的蝴蝶,要么是飄著的樹葉,只有我看到的是媽媽。”
小可的耳朵耷拉下來,翅膀也不晃了:“其實這次……要不還是放棄吧。不管那東西是庫洛牌還是幽靈,它的魔力能把我彈開,還讓我暈了好一會兒——雖然我一開始是讓你找紙牌,但我更不想看到你受傷,更不想看你哭。”
“那是你太廢物了。聲音沒什么起伏。小可一下子炸了毛,翅膀豎得筆直,爪子在枕頭上抓出幾道淺痕:“臭小鬼你說什么?!我當年可是跟著庫洛里多……”
“先別吵。”我沒理它,走到小櫻面前,從卡槽里掏出張泛著淡藍光的紙牌,牌面上畫著交錯的藤蔓和眼睛,“那東西是庫洛牌,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這張是我新做的‘觀微警兆牌’,昨天在森林里試過,它能感知到魔力波動,而且波動頻率和庫洛牌完全吻合——現在問題不是要不要找,是怎么對付它。”
知世這時從身后拿出個小巧的竹編籠子,籠子里蜷著只雪白的貓,她把籠子放到小櫻床邊,笑著說:“我讓小軒同學把他的貓帶來了,看你臉色不太好,這只貓能感知人的身體狀況,讓它幫你看看好不好?”
“咦?”小櫻驚訝地睜大眼睛,視線立刻落到我身上——她知道我很少把這只貓帶出來。我沒多說,伸手掀開布袋子,霓碟靈貓從里面跳出來,雪白的毛上還沾著點薄荷香,尾巴輕輕掃過我的手腕,慢悠悠地走到床邊。
“好可愛啊!”小櫻眼睛一下子亮了,伸手想碰又有點猶豫,指尖懸在半空中,輕輕晃了晃。
小可在旁邊哼了一聲,翅膀拍了拍空氣:“就這小家伙?這么小一只,能行嗎?”
“至少比你強,”我瞥了它一眼,“它的光屬性魔力能溫養身體,比你只會喊‘我當年’有用多了。”
小可氣得爪子撓了撓枕頭,卻沒再反駁。霓碟靈貓這時抬頭看了看小櫻,琥珀色的眼睛里泛起淡金色的光,輕輕一躍跳上床,用腦袋蹭了蹭小櫻的手背。溫暖的光從它身上散開,像一層薄紗裹住小櫻,沒一會兒,小櫻就舒展開眉頭,原本蒼白的臉頰也泛起了點血色。
她伸手輕輕抱住靈貓的脖子,聲音里滿是感激:“謝謝你呀,感覺身體里暖暖的,比剛才舒服多了。”
小櫻坐在床邊,手指無意識地攥著被子邊角,雪白的臉頰上還帶著點剛恢復的淡粉,語氣里滿是愧疚:“對了小軒同學,昨天晚上真的對不起……要不是我往懸崖那邊跑,也不會連累你為了救我而擦傷,你現在沒事吧?”
我剛把霓碟靈貓放回布袋里,聞言抬頭看她,故意活動了下之前被擦傷的胳膊,手腕上的紅痕已經淡得幾乎看不見,語氣放得輕松:“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早上起來都能幫王叔搬花盆了,早好透了。”
“可是……”小櫻還是不放心,往前湊了湊,視線在我胳膊上掃來掃去,像是要確認有沒有藏起來的傷口,“我還是想去昨天的森林看看,總覺得不弄清楚的話,心里一直會惦記著。”
“為啥啊?”小可從枕頭邊跳過來,爪子扒著小櫻的膝蓋,耳朵豎得筆直,“剛才不還說怕嗎?而且小軒同學都說那是庫洛牌了,那東西魔力那么強,再去不是找罪受?”
小櫻垂眸看著手心里的雛菊——那是剛才小可叼來的,花瓣還沒蔫,她輕輕捻了捻花瓣邊緣,聲音軟卻透著股堅定:“因為如果是媽媽的話……哥哥以前跟我說過,媽媽已經不在了,說我長大了,她很放心地去了天上很漂亮的地方。可既然媽媽已經去天上了,為什么會出現在森林里呢?我想問問她,到底想對我說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話還沒來得及跟我說。”
她抬眼看向我時,眼睛亮得像浸了星光,連之前的怯懦都淡了些:“這次我一定沒問題的,我會跟緊你,不會再像昨天那樣亂跑了。”
我看著她攥得發白的指尖,又摸了摸口袋里的觀微警兆牌——紙牌還帶著點體溫,剛才感知到的魔力波動還清晰地印在腦子里。沉默了兩秒,還是松了口:“好吧,我再陪你去一趟。”
小櫻的眼睛瞬間彎成了月牙,剛要開口,我又補充了一句,語氣比剛才嚴肅了點:“但這次你必須聽我的,不能擅自行動,不管看到什么、聽到什么,都要先跟我說,不許再一個人往前沖,知道嗎?”
“嗯!”小櫻用力點頭,嘴角的笑意擋都擋不住,伸手輕輕碰了碰我的胳膊,“我知道啦,這次肯定不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