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把小櫻家門前的路燈暈成一圈暖黃,知世乘坐的黑色轎車緩緩停在路邊時,桃矢正背著睡著的的小櫻站在臺階旁,而被雪兔輕護在臂彎里的王明軒,腦袋一點一點地垂著,睫毛在眼下投出淺淡的陰影。
“桃矢哥!雪兔哥!”知世推開車門,淺粉色的裙擺隨動作輕輕晃動,她微微躬身行禮,語氣里帶著恰到好處的穩妥。
“知世??!”桃矢松了口氣,將王明軒往她這邊遞了遞,“明軒就拜托你了,路上多注意?!?/p>
“知道了?!敝缽澠鸫浇牵冻鰝€溫柔的笑,點了點頭后便伸手接過王明軒——少年看著清瘦,抱在懷里卻有實打實的重量,她小心地把人往車后座帶,車門關上時發出輕響,與前排隔開的隔音艙瞬間將外界的聲響隔絕在外。
下一秒,一團金色的毛球從知世的口袋里鉆了出來,小可抖了抖耳朵,爪子往王明軒耷拉的肩膀上一踩,語氣里滿是幸災樂禍:“喲,這不是臭小鬼嗎?才一會兒不見,怎么蔫得跟被霜打了的草似的?”難得逮著王明軒沒法還嘴的機會,它連尾巴尖都透著得意。
“好了,小可,小軒還需要休息呢?!敝腊淹趺鬈幍念^輕輕扶到自己肩上,指尖順著他汗濕的額發摸下去,觸到的皮膚帶著點不正常的涼,她不由得皺了皺眉,“還是有點涼……”
“這小鬼是把全身上下的魔力都榨干了?!毙】商酵趺鬈幜硪恢患缟?,琥珀色的眼睛盯著他蒼白的臉,語氣正經了些,“你又不是不知道,魔力是魔法師的根本,突然抽干的話,身體哪能扛得???虛弱是肯定的?!?/p>
“那他什么時候能醒?”知世的指尖頓了頓,聲音放得更輕。
“這可不好說?!毙】苫瘟嘶文X袋,尾巴掃過王明軒的衣領,“最快今晚,最遲明早,得看他自己的恢復力?!?/p>
知世輕輕“哦”了一聲,目光落在窗外掠過的街景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輕聲嘀咕:“對了,王明軒說過他家門口一直有保鏢……怎么把他送進去,好像有點麻煩?!?/p>
“不用……這么麻煩……”
微弱的聲音突然從懷里傳來,知世猛地低頭,就見王明軒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尾還帶著剛醒的紅,聲音虛得像飄在風里:“我……魔力恢復了一點,回去……勉強夠。”
“王明軒,你醒了?”知世又驚又喜,想扶他坐直些,卻被王明軒輕輕按住了手。
等車開到王明軒家附近那條栽滿香樟的路上,知世讓司機停在樹蔭下,下車時還想扶著王明軒,卻被他擺了擺手推開:“我能走,你……早點回去休息?!鄙倌攴鲋鴺涓烧玖藭海讣膺鴺淦ぃ腹澐喊?,卻還是硬撐著站直了。
“可是你……”
“真不用。”王明軒抬頭看她,路燈的光落在他眼底,映出一點倔強,“小可也累了,你們回去吧?!?/p>
知世看著他這副逞強的樣子,終究還是點了點頭,叮囑道:“那你有事一定要聯系我?!敝钡娇粗趺鬈幏鲋鴺渎呦虼箝T,她才帶著小可重新上車。
王明軒按門鈴時,指腹還在發顫。門幾乎是立刻就開了,王叔熟悉的臉探出來,看到他這副臉色蒼白、腳步虛浮的樣子,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少爺!這是怎么了?我叫醫生過來!”
“不用。”王明軒擺了擺手,往玄關里走,“就是魔力耗多了,休息一晚就好,況且……還有霓碟靈貓呢?!?/p>
王叔知道他的身份,也清楚他平日里要做的事,聞言只是嘆了口氣,接過他脫下來的外套:“那你也得小心點,別總這么拼命?!?/p>
“我知道了。”王明軒應著,腳步輕快了些,往臥室走。推開門時,一團淺紫色的小貓立刻從枕頭邊跳了下來,霓碟靈貓晃了晃耳朵上的絨毛,蹭了蹭他的褲腿——它還沒長大,體型只比巴掌大一點,身上帶著淡淡的光,連爪子尖都泛著微光。
王明軒坐在床邊,把它輕輕抱起來,指尖碰了碰自己臉頰上那道淺淺的劃傷,聲音放得很柔:“等下麻煩你了,小家伙。”
霓碟靈貓“喵”了一聲,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指尖,身上的光更亮了些——它自帶光與風的屬性,雖說魔力還弱,但治療這點小傷,足夠了。
霓碟靈貓聽到王明軒的話,立刻從他掌心跳起來,小小的身子懸在半空,耳朵尖的絨毛泛出更暖的光。它輕輕蹭了蹭王明軒臉頰旁的傷口,一圈淡金色的微光隨之散開,裹住那道淺淺的劃傷,連帶著周圍殘留的倦意都仿佛被風吹散了些——風屬性的魔力像細柔的羽毛,拂過皮膚時帶著點癢,王明軒忍不住微微彎了彎唇角。
不過半分鐘,那道原本還泛著紅的傷口就徹底消失了,皮膚恢復得光滑如初。霓碟靈貓落回他腿上,得意地晃了晃尾巴,鼻尖還蹭了蹭他的手指,像是在要夸獎。
王明軒笑著揉了揉它的腦袋,另一只手虛虛一抬,指尖閃過縷淡藍的微光——系統空間的入口在他眼前展開,他從中取出一小碟晶瑩剔透的食物,那是專門給魔法生物補充魔力的“星露糕”,糕體泛著細碎的光,湊近還能聞到淡淡的草木香。
“給你的,謝啦?!彼训臃旁诖差^的小桌上,霓碟靈貓立刻湊過去,小口小口地啃著,尾巴掃過桌面,發出輕輕的“沙沙”聲。王明軒看它吃得香甜,又摸了摸它的背:“你自己在房間玩會兒,我去洗個澡?!?/p>
說完,他起身試了試,之前那種渾身發虛的無力感果然消退了大半,腳步也穩了不少。他拿了件寬松的睡衣走進浴室,溫熱的水流從頭頂澆下,沖走了身上的汗味和戰斗后殘留的塵土,疲憊感也跟著翻涌上來——畢竟耗空魔力的后遺癥還沒完全消,只是剛才強撐著罷了。
他沒多耽擱,簡單沖了澡就裹著浴巾出來,此時霓碟靈貓已經吃完了星露糕,正蜷在他的枕頭邊打盹,小肚子鼓鼓的,像揣了個小毛球。王明軒放輕腳步走過去,輕輕把它往枕頭中間挪了挪,自己則躺到另一邊,剛沾上枕頭,眼皮就重得像掛了鉛。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落在他平穩的呼吸上,霓碟靈貓似乎察覺到他的氣息,往他手邊又蹭了蹭。王明軒沒再想別的,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很快就沉入了安穩的睡眠里,連夢都沒做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