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杯還殘留著溫熱的觸感,小櫻攥著杯沿的手指輕輕動了動,聽到“知世”兩個字時,歪著腦袋眨了眨眼:“知世也會來嗎?”
“嗯,不過她剛才被幾位戴墨鏡的黑衣姐姐接走了,應該是家里有事先處理。”雪兔將空盤往旁邊的矮桌上放,指尖碰到木桌時輕得沒出聲,“至于你,我已經聯系桃矢了,說你在我家休息,他應該過會兒就到。”
“哥哥?!”小櫻的聲音瞬間拔高,手里的杯子差點滑掉。她腦海里立刻蹦出畫面——桃矢皺著眉沖進來,嘴角抿成直線,眼神里滿是“你又惹事”的怒意,說不定還會伸手拽住她的手腕,把她一路拎回家。光是想象那場景,她就忍不住縮了縮肩膀,指尖摳著衛衣下擺:“雪兔哥,你怎么告訴他了呀……這次我真的沒聽話。”
雪兔看著她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似的,忍不住彎了彎眼,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別害怕,我會跟桃矢說清楚的,他不會罵你的。”
不知為何,雪兔的聲音像溫水漫過心尖,小櫻心里的慌亂瞬間散了大半。她用力點頭,眼眶微微發熱:“謝謝你,雪兔哥!”
“好了,喝完牛奶就躺下歇會兒吧,別想太多。”雪兔把矮桌往旁邊挪了挪,騰出空間,“我就在這兒陪著你。”
小櫻乖乖應著,將最后一口牛奶喝完,暖意在胃里慢慢散開。她剛躺回地鋪,忽然坐起身,眼睛瞪得圓圓的:“對了!小可呢?它沒跟過來嗎?”
“你說那只橘黃色的玩偶?”雪兔想起知世臨走前小心翼翼把小可抱在懷里的模樣,忍不住笑,“知世把它帶走了,說會幫你好好保管,等忙完就送回來。”
“那就好……”小櫻松了口氣,指尖無意識地蹭了蹭地鋪的棉墊,困意像羽毛似的落在眼皮上。她轉頭看向旁邊昏迷的王明軒,聲音軟乎乎的:“雪兔哥,小軒同學什么時候能醒啊?”
“這個我也說不準,不過最晚明天早上應該就會醒了。”雪兔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王明軒額頭上的毛巾還帶著涼意,“放心吧,沒大礙。”
聽到“沒大礙”三個字,小櫻徹底放下心來,眼皮越來越沉。雪兔幫她把被角掖好,剛直起身,就聽見小櫻半瞇著眼叫他:“雪兔哥……”
“怎么了?”雪兔重新跪坐下來,聲音放得更柔。
“我在崖壁上……好像看到媽媽了。”小櫻的聲音帶著困意的含糊,卻格外認真,“哥哥以前說,幽靈出現都是有理由的……你說,媽媽是為什么來見我呀?”
雪兔的動作頓了頓,還沒來得及開口,小櫻又望著天花板喃喃:“她會不會是擔心我呀?”
“如果真的是媽媽,她怎么會讓你遇到危險呢?”雪兔輕聲反問,指尖輕輕拂過她額前的碎發。
小櫻的眼神漸漸失焦,聲音越來越輕:“是嗎……媽媽……”她頓了頓,忽然想起什么,用力睜了睜眼,“雪兔哥,如果小軒同學醒了,你一定要替我說對不起……是我連累他了。”
“嗯,我會的。”
得到承諾,小櫻終于放松下來,眼皮沉沉地合上,呼吸很快變得平穩。雪兔就那么跪坐在一旁,安靜地看著她熟睡的臉龐,陽光從紙拉門的縫隙里透進來,落在她的發梢上,溫柔得不像話。他又轉頭看向王明軒,嘴角輕輕彎起:“小櫻有你這樣愿意拼盡全力救她的朋友,真好。”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雪兔起身開門,就見桃矢站在門外,眉頭微蹙,眼神里帶著掩飾不住的急切。他走進屋,目光落在地鋪上的小櫻時,緊繃的肩膀稍稍放松,眼神復雜得厲害——有擔心,有無奈,還有點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