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王明軒心臟驟停,幾乎是憑著本能撲過去,右手死死攥住了小櫻的手腕。可小櫻下墜的力道太大,加上他重心不穩,整個人被帶著往前滑,腳下踩空的瞬間,也跟著墜了下去!
風猛地灌進衣領,帶著崖底潮濕的涼意,王明軒只覺得手臂被小櫻的重量拽得生疼,后背還被突出的巖石擦過,火辣辣的疼——他受了點輕傷,卻沒敢松半分力氣,左手緊緊扣住崖壁上凸起的石塊,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可石塊松動的碎屑不斷往下掉,兩人還是在緩慢下滑。
“小櫻!醒醒!”王明軒對著她大喊,想讓她從幻象里掙脫,可小櫻還閉著眼,眉頭微蹙,像是還沉浸在見到媽媽的恍惚里,手腕無意識地發著顫。
就在兩人快要抓不住石塊,即將加速墜向崖底時,一道若隱若現的手突然從虛空中伸了出來——那只手泛著淡淡的暖光,指尖纖細,像是女人的手,輕輕扣住了小櫻和王明軒的衣領。原本急速下墜的身體驟然一頓,接著開始緩慢往下落,速度慢得像是被風托住,連耳邊呼嘯的風聲都柔和了許多。
王明軒愣了愣,下意識抬頭看向那只手——它沒有實體,像是由光凝聚而成,卻帶著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暖得讓人安心。他攥著小櫻手腕的手緊了緊,心里的焦急稍緩,卻更疑惑了:這是誰的手?是庫洛牌的力量,還是……別的什么?
小櫻能清晰感覺到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又緊了幾分。王明軒的掌心帶著薄汗,卻穩穩托著她的后背,兩人貼著粗糙的崖壁緩慢下降,碎石偶爾從指尖滑落,墜進下方的公路上。
就在王明軒快使不上力氣時下方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抬頭,正好看見月城雪兔提著紙袋的身影——那袋子里大概是剛買的點心,還露著半塊銅鑼燒的油紙邊。可下一秒,雪兔的目光掃到崖邊懸空的兩人,瞳孔驟然一縮,紙袋“咚”地砸在地上,點心滾了一地,他幾乎是踉蹌著撲到崖邊下方,伸出手臂精準地扣住了小櫻的手腕,另一只手則穩穩托住王明軒的胳膊,用力將兩人拉了上來。
“小心!”雪兔的聲音還帶著喘,剛把兩人扶穩,視線就落在了王明軒滲血的臉頰上,“你臉上有傷,沒事吧?”
王明軒踉蹌了一下,卻先伸手探了探小櫻的呼吸,聲音有些虛:“我不礙事,先看看小櫻。”
雪兔低頭,見小櫻雙目緊閉,眉頭微蹙,卻只是昏了過去,松了口氣:“還好只是暈過去了,你保護得很好。”
“小櫻!王明軒!”懸崖上方突然傳來知世帶著哭腔的呼喊,她扒著崖邊往下看,瞧見兩人被雪兔護在身后,懸著的心才猛地落下,聲音里還帶著顫,“太好了……你們沒事就好。”
王明軒還想應聲,卻忽然晃了晃——剛才為了護住小櫻,他不僅耗盡了體力,連維持平衡的魔力也見了底。眼前的光影漸漸模糊,他最后看了眼小櫻的方向,便直直倒了下去。雪兔眼疾手快扶住他,抬頭對崖上的知世喊道:“我家就在不遠處,先把他們帶回去,一會兒我去叫小櫻的哥哥!”
“小可,你要不要先去我家?你現在這樣,不好回小櫻家。”
知世低頭戳了戳小可的耳朵,后者嘆了口氣,爪子撓了撓她的手心:“唉……只能這樣了。”它聲音悶悶的,眼神卻一直黏在昏迷的兩人身上——平時和王明軒拌嘴拌慣了,可現在看著對方臉上的傷,心里竟全是擔心。
雪兔背起王明軒,又讓知世扶著小櫻,幾人沿著小路往家走。剛到學校附近,一輛黑色轎車忽然停在路邊,幾個戴墨鏡的姐姐走下來,恭敬地對知世彎了彎腰。知世愣了愣,回頭對雪兔叮囑:“小櫻和王明軒就拜托你了,我處理完事情就過去。”雪兔點頭應下,看著她上了車,才繼續往家的方向走。
雪兔家的屋子很樸素,榻榻米上鋪著干凈的棉墊,小櫻醒來時,首先聞到的是淡淡的麥茶香氣。她緩緩睜開眼,坐起身時才發現身下是柔軟的地鋪,周圍的陳設陌生又安靜——不是自己的臥室。她揉了揉太陽穴,正疑惑著,目光忽然掃到旁邊的地鋪:王明軒躺在那里,臉上貼著棉紗,額頭上還蓋著塊微涼的毛巾,臉色有些紅,呼吸也比平時急促,看起來狀態并不好。
“小軒同學?!”小櫻猛地低呼出聲,記憶瞬間回籠——她記得自己是在收服庫洛牌時不慎滑下懸崖,可王明軒怎么會傷成這樣?她明明一點印象都沒有。
“小櫻,你醒了啊,現在感覺怎么樣?”門口傳來雪兔溫柔的聲音,他端著個白瓷盤走進來,盤子里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剛醒的話,先喝點熱的暖暖身子。”
小櫻愣愣地接過牛奶,指尖碰到溫熱的杯壁時,才忽然發現身上的衣服不對——不是知世為她準備的戰斗服,而是一件明顯大了好幾號的灰色衛衣,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她臉頰瞬間發燙,下意識地低下頭,不敢看雪兔,心里卻偷偷想著:是雪兔哥幫自己換的衣服嗎?
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雪兔忍不住笑了笑,指了指衛衣的袖口:“別擔心,這衣服是我奶奶幫你換的。她聽說你暈過去了,特意找了件寬松的衣服給你,怕你穿著原來的衣服不舒服。”
小櫻這才松了口氣,用力點了點頭,可目光又立刻落回王明軒身上,語氣里滿是擔憂:“那雪兔哥,小軒同學是怎么回事?他臉上的傷是哪里來的?”
雪兔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輕聲解釋:“他是和你一起掉下來的,應該是在崖壁上沒拉住你時,蹭到了石頭。
小櫻捧著牛奶杯,看著王明軒臉上的棉紗,心里忽然酸酸的——原來他是為了救自己才受傷的。她輕輕碰了碰對方的手背,溫度有些燙,忍不住小聲說:“小軒同學,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