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綢落地時帶起一陣風(fēng),蘇菱安的指尖剛觸到門框上的雕花,眼前便炸開一片金星。
她踉蹌半步,額角的冷汗瞬間浸透了鬢邊的珠花。
"阿安!"葉寒舟的手臂幾乎是貼著她后心圈上來的,掌心覆在她后頸的魂臺位置,指尖微微發(fā)顫。
他能清晰感覺到那處的靈脈里纏著暗紋——像碎瓷上的裂紋,比昨夜又深了三分。
蘇菱安抓住他的手腕,勉強(qiáng)扯出個笑:"不過是言靈用多了。。。。。。"話沒說完,喉間突然泛起腥甜,她猛地偏過頭,用帕子捂住嘴。
帕子展開時,中心是幾點(diǎn)淡粉色的血珠,像被水洇開的桃花瓣。
葉寒舟的瞳孔驟然縮成細(xì)線。
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掌心按在自己心口:"你明明知道,每用一次言靈,魂臺便裂一分。"他的聲音低啞,尾音帶著點(diǎn)發(fā)顫的氣音,"若你真有個萬一。。。。。。"
"寒舟。"蘇菱安伸手捧住他的臉,指腹蹭過他眼下青黑的薄皮。
這個總把生死看淡的鬼醫(yī),此刻眼底翻涌的慌亂,比她見過的任何毒都更燙人。
她踮腳在他唇上輕啄一下,"你看那街上。"
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阿青正踮著腳往柜臺前的木牌上貼黃紙,上面用朱砂寫著"安神散三文一劑,貧民可賒,富戶六文"。
幾個穿粗布短打的漢子擠在最前頭,手里攥著破碗,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小娘子,真能賒?
俺家那小娃夜里總驚哭。。。。。。"
"能賒!"阿青脆生生應(yīng)著,舀藥的手穩(wěn)得很,"阿姐說了,窮人家的苦,咱們得先嘗個明白。"她抬頭時正看見蘇菱安,眼睛立刻彎成月牙,揮了揮手里的藥包,"阿姐,張大叔要三劑,李嬸子要五劑!"
葉寒舟的指節(jié)慢慢松開。
他望著那些攥著藥包笑出褶子的百姓,喉結(jié)動了動:"你是要用這三文錢,斷孫濟(jì)仁的財路?"
"不止財路。"蘇菱安的指尖輕輕敲了敲柜臺下的暗格,那里壓著趙五娘剛整理好的賬本,"孫濟(jì)仁賣了三十年傀儡散,用迷幻藥粉控著半城賭坊、窯子的打手。
咱們的清心露能解他的毒,可光靠百姓買——"她勾了勾唇,"太慢。"
話音未落,趙五娘抱著賬本從后堂出來,鬢角的銀簪晃得人眼亮。
她把賬本往桌上一攤,指節(jié)敲著某一頁:"東家,城南十家小藥鋪,今早各訂了五十瓶清心露。"她翻開第二頁,"西市八家,城北五家,全是新主顧。"
"他們要轉(zhuǎn)手高價賣。"蘇菱安掃了眼賬本上的數(shù)字,"三文進(jìn),三十文出,賺得比咱們狠。"
"那咱們豈不是給人做嫁衣?"阿青捧著藥秤的手頓住,"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