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跑到神龍坡下的時候,這里早就圍滿了看熱鬧的人,但一個個卻離的遠遠的聊天,沒有一個人靠近潘仁。只有春杏和秋妤在一旁,用濕帕子給潘仁額頭降溫。
看到李枝碧過來,還有婦人幸災樂禍的喊道:"李枝碧,你快點把你大伯哥弄回去啊,他快要死在這里了。"
"李枝碧,你們潘家真是做的出來呀,為了省幾個錢,居然把一個重傷的人丟在這里過了一夜,這是打算直接熬死潘仁,連湯藥錢都省了嗎?"
"哈哈,你們還別說,錢老婆子還真做得出來這種事……"
在村民們的譏諷和調侃中,李枝碧來到潘仁身邊,摸了摸潘仁滾燙的額頭,看到潘仁還有微弱的呼吸,轉頭對看熱鬧的眾人懇求道:"哪位叔伯大哥幫幫忙,幫我把大伯哥抬回去吧,我一個人實在弄不動他。"
聽見李枝碧話的人一個個抬頭望天,做出事不關己的樣子。
李枝碧不死心,又把懇求的話說了幾遍,卻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幫忙。
實在是潘家昨天做的事太讓村里人寒心了,誰也不想搭理潘家的人。
再一個,此時潘仁已經發燒昏迷,不省人事,萬一將潘仁抬回去以后出了什么事情,以潘家人和錢桂芬無恥的尿性,說不定還要賴上幫忙的人。
所以,誰也不愿意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李枝碧幾次懇求無果,轉頭對專心幫潘仁敷濕帕子降溫的春杏姐妹道:"大丫、二丫,他好歹是你們的親爹,你們不能不管吧,快去喊你娘拿錢來請人抬回去。"
春杏和秋妤經過蒙小華這段時間的調教,不再是以前唯唯諾諾的樣子,看了一眼這個對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嬸娘,冷冷的問道:"嬸娘,我爹是因為什么挨的板子你不清楚嗎?你覺得我娘該給錢嗎?"
李枝碧怒道:"小賤人,這是你爹,你們就忍心看他死在這里?"
秋妤在一旁幫腔道:"爹?呵呵,從我們生出來開始,每一次我們挨打挨罵,他有疼過我們嗎?有護著我們一次嗎?總是要我們聽話,要好好干活,就是這次還是因為他幫著奶奶來逼娘才被打的。"
李枝碧氣結道:"你們不把你們爹抬回去養傷,就是不孝,要被人戳脊梁骨,要被天打雷劈的,我看你們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春杏冷笑一聲道:"不勞你費心,我娘說了,就算我們不嫁人,她也會養我們,不會把我們賣出去。"
李枝碧被春杏的話給堵住了。
當初謀劃著賣春杏的不就是自己嗎?
李枝碧又斥責了幾個孩子一陣,甚至逼著潘山和潘峰去找蒙小華要錢,卻都被春杏和秋給頂了回去,只能無奈的去找村長。
蔣洪瑞根本沒有給李枝碧好臉色。
昨天得到錢桂芬母子挨了板子重傷難行的消息,蔣洪瑞還是用自己的老臉讓蔣家的后輩去把潘家母子抬回來的。
結果潘家母子倒好,直接就把幫忙的人全部得罪了。
后來李枝碧再求到門上的時候,蔣洪瑞也給了李枝碧解決的法子。
不曾想,潘家那個死老婆子,硬是挺著不愿意出錢,讓李枝碧把她背了回去。
所以,李枝碧又一次找上門來,蔣洪瑞黑著臉直接讓兒媳婦王鳳群把她趕了出去。
李枝碧無法,只能回去找婆婆錢桂芬,又被一頓臭罵。
就這樣來回折騰,潘仁就一直躺在滑竿上沒人管。
嗯,不對,不是沒人管,春杏和秋妤一直用濕帕子給潘仁搭在額頭上降溫,潘山和潘峰被姐姐喊在一旁守著不許走。
后來姐弟幾個被喊回了神龍坡,就剩下滑竿上的潘仁孤伶伶的被人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