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小華想了想,將木碗放到了說話之人的面前。
說話的漢子將木碗端過去,給每人分了一些糊糊,又用手指把沾在木碗上的糊糊刮下來用嘴舔干凈。
看到沾了漢子口水的手指在木碗內(nèi)刮了一次又一次,蒙小華堅定的下了決心,她就是餓死,也不會吃這個木碗里盛得東西。
終于,漢子將干凈的木碗遞了回來。
蒙小華接過碗,飛快的放在了一旁。
漢子見到蒙小華避之不及的模樣,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默默的享受起屬于自己的那一份食物。
并非是所有牢房中皆是如此和諧。
在下一個牢房中,分到飯食的犯人都乖乖的將木碗來到了一個魁梧的漢子跟前。
這個魁梧的犯人雖然嗎與其他犯人同樣衣衫襤褸,頭發(fā)糾結(jié),胡子拉碴看不出本來的面貌,渾身卻散發(fā)著一股兇悍的氣息,一看就不是易與之輩。
每個和他一個牢房的人,都將木碗中一半的糊糊倒在他的碗里。
魁梧漢子也不客氣,端起裝滿的木碗一口氣喝干,那樣子,根本不像是在喝難吃的食物,反倒與江湖豪客喝酒一般,頗有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風范。
伙夫一路下來,最后來到最里面的牢房。
潘仁喝錢桂芬等到其他人都領(lǐng)完了食物,才端著不知哪里來的兩個破木碗湊到了柵欄邊。
伙夫給錢桂芬舀了小半勺糊糊,又刮了刮桶底和桶壁,勉強湊出一點糊糊舀給了潘仁。
做完這些,兩個伙夫頭也不回,轉(zhuǎn)身就走。
他們一天也就分這么一次飯,送完牢飯,還有其他事在等著他們呢。
而且,大牢里長年不見天日,彌漫著難聞的味道,避無可避,即便他們長年習慣了,同樣不想在這里多待片刻。
潘仁捧著木碗剛剛轉(zhuǎn)身,就被人一把將木碗奪了過去,隨后一只腳毫不留情的踹在了潘仁的肚子上,將他變成了一只倒地的蝦米。
搶走潘仁木碗的漢子罵罵咧咧的道:"剛來的新人,真是一點不懂規(guī)矩,肚子還有油水,也不知道孝敬孝敬老大。"
說著,漢子將兇悍的目光投向了早就被嚇傻了的錢桂芬。
錢桂芬肚子里早已餓得咕咕叫,捧著半碗糊糊,鼻端傳來食物的餿味兒,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勉強吃上一口墊墊肚子,就見到潘仁被一腳踹翻在地。
被漢子兇悍的目光瞪了一眼,錢桂芬趕緊將手里的木碗遞了過去,擠出一抹難看的笑意對漢子道:"這位壯士,這碗吃食就孝敬給你吧,老婆子我還不餓。"
漢子毫不客氣的將木碗接了過去,冷哼一聲道:"算你識相,下次記得分到食物以后,必須先孝敬給老大,老大賞給你的,你才能吃,懂了嗎?"
錢桂芬連連點頭諂媚的道:"懂了懂了,老婆子一定照辦。"
漢子再次冷哼一聲,轉(zhuǎn)頭將兩個木碗端到靠坐在墻壁邊的漢子面前,露出討好的笑容來:"老大,你先享用。"
靠墻的漢子端起錢桂芬的木碗,將里面的糊糊倒進自己的碗里,對其余幾個漢子道:"你們把另一碗分了吧,他們兩個剛進來,就不要分了,先餓上幾日,再給他們吃的,別餓死了就行,多一個人,咱們也多一口吃的。"
聽到老大的話,幾個漢子連連點頭應(yīng)道:"是,是,老大英明,我們會小心看著的,不會讓他們餓死,他們剛剛進來,餓上幾天不打緊。"
老大聽到幾人應(yīng)下,滿意的點點頭,端起自己的木碗喝了起來。
另外幾人見狀,同樣端起屬于自己的木碗,飛快的吃了起來,甚至有人露出一副滿足的神情來。
聽著幾人呼嚕嚕的聲音,倘若是不知情的人,或許會以為他們在享用什么山珍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