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要走,李枝碧連忙攔住其中一個人急道:"哎哎哎,你們怎么能這樣,人都抬到村口了,也不幫我送到家里去,還說是一個村里人,就知道欺負我一個女人。"
其中一個漢子氣不過回頭罵道:"要不是看你是女人,老子早就打你了,就你家這無賴樣子,以后誰還幫你誰是狗養。奶奶的,累了一天,幫了個白眼狼,還要受你這狗日的婆娘氣,往后老子再給你家搭一把手,老子就不是人。"
其余漢子也罵罵咧咧的走了,留下李枝碧看著兩個歪倒在路邊的滑竿傻了眼。
這時候,錢桂芬也不再裝昏睡,睜開眼對李枝碧臭罵道:"你個沒腦子的憨婆娘,你不知道等他們把我們送到家再說話嗎?他們難道還敢打你不成,真要是動了手,老娘一準讓他們賠錢!哎呦,痛死我了,老婆子的命都要斷送在你手里了,蠢東西!"
錢桂芬說著說著牽扯到了傷口,頓時一陣痛苦的呻吟,對李枝碧一陣臭罵。
在路上的時候她就交代了李枝碧,路上什么都不要說,到家了把責任都推給村長或者是蒙小華身上,自家是堅決不能拿出一顆糧食來的。
反正又不是她求著村長安排人去抬她回來的。
自己這一身傷也是因為蒙小華那個賤人和當官的勾結造成了,就該她負責!
她的傷花了這么多冤枉錢,能省一口是省一口,糧食也是錢啊。
不料,自家這個長舌婦管不住自己的嘴,眼看到村子了,卻把不給飯吃的話抖摟了出去,硬是被村里人給扔在了村子外面。
這么蠢的兒媳婦兒,怎么能讓她不生氣?
另一個滑竿上,一直在昏睡和劇痛中反復折磨的潘仁,也被被漢子們放滑竿的大動作痛醒,也從老娘罵李枝碧的話里聽出了原委,抽著冷氣緩了緩疼痛,聲音幾不可聞的開口道:"潘義家的,你快去找找村長,怎么也得找人把我們送回家啊,天都黑成這樣了,把我們放在這荒郊野嶺的算什么,這不是害人命嗎?"
錢桂芬立即附和道:"對對對,李枝碧,你去找村長告狀,幾個小崽子把我們扔這兒就跑了,一群狗東西,讓村長好好治他們!"
李枝碧無奈,她一個人也沒辦法把兩個人搬回家。
再說了,村長本來就安排他們幫忙把人抬回家,現在把人丟在這里,這不是沒把村長放在眼里嗎?
于是,李枝碧深一腳淺一腳的向村長家趕去。
這時早已入秋,四周連蟲子的鳴叫聲都沒有,半空中昏黃的月光下,一下子變得有些詭異的安靜。
潘仁微弱的聲音響起:"娘,我好疼,還有些冷。"
或許是他的聲音太小,一連說了三遍錢桂芬才聽見。
錢桂芬只得安慰潘仁道:"兒啊,你在忍忍,娘在縣城已經抓了藥,帶回回到家里就熬了藥給你喝,喝完藥你就不疼了。"
在醫館的時候,潘仁一直昏迷不醒,并不知曉錢桂芬退藥的事情,聽到錢桂芬說給他抓了藥,心里升起了一絲希望。
他又想起幫老娘受刑前老娘給他的承諾,又對錢桂芬道:"娘,你答應給我重新尋一門親事的。"
錢桂芬這時候哪有閑心和他說這個,急忙道:"娘記著呢,等你的腿好利索了,娘就尋媒人給你張羅,保準比蒙小華那個黃臉婆年輕漂亮,你總不會向拄著拐棍拜堂吧?"
聽到老娘記得自己的承諾,潘仁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笑容。
哼,他一定要找一個年輕漂亮的堂客回來,讓蒙小華那個死女人看看,她不愿意嫁給他潘仁,有得是女人愿意嫁給他!
只是潘仁卻沒有想到,早在他不省人事的時候,大夫就給他的雙腿判了死刑,他這輩子都沒有機會站起來了,更不要說丟掉拐棍拜堂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