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從自己手中取走了板子后看向牢房里默念什么在板子上寫寫畫畫的師父,格雷格森忍不住抱怨道“師父,您剛才在想什么呢?為什么不幫我勸勸大家?”
托拜厄斯緩緩地?fù)u了搖頭,他回過頭看著格雷格森的眼睛,眼神中帶著一絲深意問道“你倒是有沒有想過,大家為什么對新監(jiān)獄那么的抵觸?”
格雷格森一愣,他確實也覺得這樣的待遇對于罪犯來說過于寬容了,他覺得這就是他和大家都不喜歡甚至不滿新監(jiān)獄的原因。
托拜厄斯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子爵大人或許就像你說的那樣,想要給這些罪犯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但是我們心中都有一個平衡的節(jié)點,我們都知道什么是對什么是錯,這讓我們不能忽略一個問題,那些被他們傷害的人又該怎么辦呢?誰來可憐那些無辜的受害者?”
格雷格森聽了師父的話心中微微一震,他之前確實沒有從這個角度去考慮過問題,確實,最近警律庭的警員們也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而顯得躁動不安,尤其是之前那起滅門案,很多人不止一次跟他聊天的時候說過,他們已經(jīng)不知道當(dāng)警員到底是不是正確的選擇了,似乎在這件案子之中他們都成為了或間接成為了兇手的幫兇,很多人內(nèi)心里都陷入了矛盾,他們開始懷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真的是正義的。
托拜厄斯看著格雷格森的眼睛表情嚴(yán)肅地說道“我知道你所想的那些,就算是他們因為身份問題從未跟我提起過,但我心里都清楚,這是一個嚴(yán)峻的問題,格雷格森。”
“二樓一定要建在一樓上面。”他看著面前的監(jiān)獄里的那些犯人忽然說出這樣一句讓人摸不到頭腦的話。
察覺到格雷格森疑惑地目光他沒有解釋,而是輕聲說道“我們身為執(zhí)法者,必須要堅持守護正義,這應(yīng)該是我們心中的堅持,很多時候你會發(fā)現(xiàn)很多正義并不能實現(xiàn),或者很多應(yīng)該得到懲處的人卻總能逃脫制裁,這時候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我希望你能想想,呼,陽光終究會出現(xiàn),只是大多數(shù)人總是倒在最后一刻,如果我們都放棄了,誰來守護那些人,讓他們堅持到見到陽光的時候?”
格雷格森畢竟還年輕,對于師父的這番話他只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兩人向里面走著,托拜厄斯記錄著剛才那間的囚犯狀態(tài),其實這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畢竟目前監(jiān)獄里的囚犯數(shù)量并不多。
托拜厄斯一邊在記錄本上記錄著,一邊看似隨意地問道“格雷格森,你也該考慮找個女人結(jié)婚了吧?”
格雷格森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躲避,含糊地回答道“師父,我現(xiàn)在一心只想把工作做好,還沒顧得上這些。”
托拜厄斯露出了老父親一般的笑容“你也不小了,過一陣警律庭有招收一批女警員的打算,到時候你可以在她們當(dāng)中找找有沒有合適的。”
格雷格森急于轉(zhuǎn)移話題,他的眼神開始在監(jiān)牢里四處亂瞟。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定在了一間牢房里,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此時也顧不上什么轉(zhuǎn)移話題的事兒,他扒在牢房的鐵欄桿前向里面的黑暗之中瞇著眼仔細(xì)看去。
這間牢房里關(guān)著的是那些被抓進來的據(jù)說是小貴族或者商人子女的年輕男女們,他們此刻躺在地上,顯得有氣無力的,最重要的是其中一個女孩的狀況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她躺在地上,口水流了一地,雙手不停地在空中使勁抓撓著什么,表情極為狂躁,剛才光線太暗而且他們一直沒有發(fā)出什么聲音,所以格雷格森和托拜厄斯都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此時仔細(xì)觀瞧后格雷格森立刻就注意到了這一幕,他也顧不上師父正在說什么了,手不自覺地抓向師父正寫字的板子。
托拜厄斯正寫著的內(nèi)容被格雷格森這么一攪和,完全成了一團亂線,他驚愕地看著格雷格森的手,不明白他為什么會突然有這樣的舉動。
但下一刻,當(dāng)他順著格雷格森的目光望去看到監(jiān)牢里面的場景時,他也立刻警覺了起來,那女孩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瘋狂,她的身體不停地抽搐著,就好像染上了什么惡疾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