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為如此,隊伍行進的速度并不慢,很快就輪到了科格特。
他一瘸一拐的走到小桌前,聽著因為不想動嘴而已經(jīng)換成士兵詢問的問題,吞咽了口口水后開始回答。
“老爺,我叫科格特,我今年二十,二十八了,來自西鐵鎮(zhèn),老,老爺,我這一路上家里人全都死了,就剩我一個人了,嗚嗚,我……”
那騎士皺了皺眉,迅速地在紙上寫著,而他旁邊的士兵則是瞪著眼睛大喊著打斷科格特“去去去,廢什么話!問你了嗎你就說這么多?”
他們對于科格特的經(jīng)歷絲毫沒有興趣,對科格特的哭訴更是感到惡心,要不是因為這些賤民連字都不認得,騎士甚至想貼一張紙在這里讓他們自己寫,而不是自己待在這里浪費時間。
科格特接過紙條,心臟砰砰跳。
“謝謝,謝謝老爺?!彼煌5鼐现缓笠蝗骋还盏淖呦虺情T。
除了他自己以外誰也沒注意到他轉(zhuǎn)身的瞬間露出的狡黠笑容。
科格特難道不知道這些大人不關(guān)心他們的事兒嗎?他當然知道,但他更知道這些大人物對他們身上的錢感興趣,或許這些大人并不會懷疑他身上有錢,但萬一呢?前面就有兩人藏了錢卻被搜了出來,他可不敢賭這些人不會搜他,所以他裝作訴苦的樣子把自己編造的廢話說了一通,他想這些大人一定會感到厭煩而趕緊趕走他。
事實確實如此,他話都沒說兩句,那名騎士就已經(jīng)把他的字條寫完扔給了他。
緩緩走向城門,他絲毫不在意周圍那些剛繳納完商稅準備通過城門的商隊們對自己刻意的躲避以及明顯厭惡的眼神,他只覺得現(xiàn)在無比輕快。
走出了高大宏偉的城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平整的土地以及不遠處一望無際的草原,一股青草的芬芳混雜著他身上的酸臭味在科格特的鼻腔里混雜,這味道讓人作嘔,但此時的他感覺卻異常的舒坦。
‘接下來到了那個霍爾普領(lǐng)我該怎么做……’他考慮著等走到了霍爾普領(lǐng)的那個所謂過渡營地要怎么快速的找到一個相對偏僻的房子,又該怎么躲避那些治安隊的檢查保護好自己身上的財產(chǎn),怎么融入霍爾普?怎么學習這個領(lǐng)地的規(guī)矩?那是之后的事兒。
他早就聽說過關(guān)于霍爾普的一些事情,進入霍爾普之前要進入一個所謂的過渡營地,通過勞動獲取餐食,免費提供的住所,與其他地方截然不同的規(guī)矩。
這些他都聽說過,但他對這些都嗤之以鼻,天下的烏鴉一般黑,他可不信這個領(lǐng)和其他地方有本質(zhì)的不同,說什么用勞動獲取餐食,不還是讓他們做苦工的另一種說法嗎?他覺得只要到時候混進了霍爾普城里就可以像在其他的地方一樣繼續(xù)生活下去。
曾經(jīng)的他也是一位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卻做錯了一件事兒:他娶了一個好看的姑娘做老婆,他得到了不該他得到的,最后慘遭背叛并且在家鄉(xiāng)也待不下去了。
他的改變發(fā)生在來霍爾普的路上,他想離開那個讓他傷心的地方,這并不是一個可以輕易做出的決定,但他已經(jīng)在西鐵鎮(zhèn)待不下去了,這不僅是讓他傷心的地方,而且那些地頭蛇也經(jīng)常找他麻煩,他本來只是想到東境去換個地方生活,然而就在他即將進入東境的時候中部平原下起了大雨,他見識到了世間最黑暗的樣子,比他曾經(jīng)以為的黑暗還要黑暗的事。
之后他被瘋狂逃離的一批流民們帶著向東一直走,等他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圣巴尼爾關(guān),科格特覺得也無所謂了,去哪里對他來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
他想活下來,他只是想好好地活下來。
微微的愣神之后,他一瘸一拐的向前走了兩步,卻看到了之前已經(jīng)拿到紙條出了關(guān)口的人都聚集在不遠處,這讓他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