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父王不敢觸碰農奴制,所以父王在位的時候只是給破布打補丁!”伯瑞福的聲音忽然高亢,年輕的臉龐因激動漲紅。
這話說的有些過了,以伯瑞福的身份說出來難免有不尊父祖的嫌疑,也就是這里只有東境大公和一些侍衛侍從在場,要是還有其他人,非得把這話給傳的到處都是。
“現在帝國的那些新建廠子需要自由的勞動力,軍隊需要更多的新鮮血液來抵擋那些叛匪,而咱們的那些親愛的貴族們還守著土地不放!”
伯瑞福言辭激動,說話的時候唾沫飛濺“如果不斬斷這個枷鎖,帝國如何能快速的收復南北的土地?外面的商業街上面賣的七成以上都刻著各種各樣來自霍爾普的標志,而我們的貴族還在為了幾只羊、幾畝地爭得頭破血流!”
東境大公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不說別的,東境地區近兩年流失的人口超過了十萬,這些人的兩大去處就是帝都和霍爾普,整個帝國被兩股叛軍夾在中間,內部還有一大堆心懷鬼胎的貴族們,防衛的壓力非常大,然而現在他們征兵卻比想象的要困難不少。
他們需要不少人耕地,也需要不少人進那些新建的工廠,太老的太小的也不能用,加上貴族手里的農戶和農奴們,可以說是非常讓人頭疼的問題。
東境大公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實際上他何嘗沒有自己的想法?他并不希望自己面前這位帝國至尊掌握的力量太過強大,不然到時候他豈不是就成了案板上的魚肉?
隨即大公繼續勸道“可是陛下,貿然收回大片封地必然會動搖貴族根基,他們一定會激烈反抗。”
說著他開始舉例子“上次改變分封還是三百年前,那時貴族所占的土地只有現在的三分之一,僅那一次就造成了巨大的混亂,如今如果強行收地,一旦引起混亂而南北又發動夾擊的話……”
“而且……”他壓低聲音“貴族家族的聯姻盤根錯節,您動一家就會牽扯出一串,一旦處理不當引發的效果可是連片的。”
“我倒要讓他們看看誰才是最后的贏家!”伯瑞福猛地轉身“我已經做出了讓步,封地不會全部收回,我會留給他們一些土地,但其余的土地必須收歸帝國,農奴立即獲得自由并獲得份地,但他們必須付錢贖買。”
“如果他們連這些都接受不了,那我也不可能再做什么改變了,革新的政令必須推行!”
“而且……”說到這伯瑞福微微一笑,從袖子里掏出一張卷起來的羊皮紙,羊皮紙質量非常好,寫在上面的東西也必然非常重要。
東境大公不明所以的接過了這卷紙緩緩展開,隨即在他看到上面內容的同時瞳孔猛地一縮。
這竟然是伯瑞福和妹妹,也就是那個所謂南王國的女王洛芙凱佩特簽署的關于接下來一年以內接觸線附近停止軍事行為的協議。
“這……”而他作為除了伯瑞福以外帝國地位最高的人,竟然直到這個時候才知道這件事,這不由得讓他心里一震。
伯瑞福沒有關注福克伊大公的表情,他轉過身來到座位前坐下后問道“大公,軍隊部署得如何?”
福克伊大公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來,他腦中百轉千回的想著面前的這卷紙以及其背后所代表的意義。
此前他一直以為伯瑞福的一舉一動都在自己的注視之下,自己可以隨時掌握這位青年皇帝的行動從而影響他,但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么回事兒,這小兔崽子竟然還防著自己一手!
東境公爵心中還在思索著的時候,伯瑞福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輕聲呼喚了兩聲“大公?福克伊大公?”
福克伊立刻反應過來,他的眼眸如鷹一般瞄向皇帝,卻在片刻后恢復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