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位較為謹慎的小貴族不合時宜地說道“爵士大人,聽說霍爾普領此刻正遭受詭怪入侵,這事兒可有些棘手啊,雖說咱們圣巴尼爾關防守嚴密,在您的帶領下固若金湯,但這節骨眼上,會不會對婚禮有什么影響?”
所有人都已經默認了霍爾普完全擋不住那些詭怪了,畢竟看看吧,之前這子爵做的都是什么?為了一些賤民趕走了帶去的治安隊,然后憑借著自己手里的人不知道堆了多少人命把幾個匪徒營地給攻下,前一陣聽說那個霍爾普城還發生了混亂,真是不堪啊。
話音剛落,另一位身著藍色錦緞服飾的小貴族不屑地哼了一聲,不以為然地反駁道“您可別被那霍爾普子爵給唬住了,我看吶,他送來的消息必定是夸大其詞,什么百萬詭怪,分明就是無能的托詞,說不定現在那子爵正焦頭爛額,之前在我們面前夸下海口要抵擋詭怪,如今發現自己無能為力,卻又拉不下臉來向我們求助,此刻恐怕他只能在自己的那個紅色房子里急的團團轉吧沒,哈哈。”
其他小貴族聽了,紛紛一起哈哈笑了起來。
這也不能怪他們這么想,在他們看來,霍爾普根本沒有能力抵抗所謂‘百萬’的詭怪,如果這些消息是真的,霍爾普子爵還有他手下的那些霍爾普人肯定早就跑到圣巴尼爾關下面叫門請求庇護了,哪會像現在這樣寫一封信說有詭怪來襲,然后自己竟然帶著人上去阻擋了。
假的,肯定是假的。
沙朗雖然沒有像他們那般明顯地表達贊同,但也微微點了點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那位穿著藍色錦緞的小貴族見沙朗的態度心中更加有底,立刻笑著嘲諷道“也不知道這子爵是如何管理霍爾普的,竟然讓這么重要的消息傳得滿城風雨,連那些賤民都知道了,而且他竟然都管不住那些賤民,任由一群賤民跑到圣巴尼爾關下叫嚷著要入關避難,我看啊,這歐瑞克就是個毛頭小子,根本不懂什么政務管理,要是把霍爾普這塊地交到沙朗爵士手中,憑借爵士大人的手段絕對能把那些賤民治理得服服帖帖,哪里會出現這樣的亂象。”
這話說的就有些過了,不管他們怎么想,歐瑞克都是王國子爵,遠不是他們這些東境大公的封臣可以用如此輕蔑的語氣嘲諷的。
沙朗聽著這些話,臉上擺出一副假惺惺的姿態連忙擺手說道“誒,說話謹慎點,不可如此談論一位王國子爵,而且話可不能這么說,子爵還是有他自己的一套手段的,不然這一年多來怎么會有那么多人往霍爾普跑呢?就連那些精明的商隊都忙不迭地往霍爾普送東西,可見他還是有些能耐的。”
一位穿著華麗戎裝的軍中小將此刻也忍不住插話,他表情憤慨的嚷嚷道“可憐了小公主和紫羅蘭話劇團,這子爵實在是可惡,他自己拉不下臉逃來圣巴尼爾關也就罷了,竟然還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讓小公主和薇拉小姐也留在了霍爾普,這不是把兩位貴人往火坑里推嗎!”
“就是!”
“真是不知好歹啊。”
“就是就是,聽說霍爾普現在因為這事兒人心惶惶,街上到處都是亂糟糟的,那些平民百姓為了爭搶一點物資都能大打出手,真是毫無秩序可言。”一位年長些的小貴族似乎是在可憐那些‘賤民’,搖頭嘆息著。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盡情地發揮著自己的想象力,將他們腦中的霍爾普描繪成了一個混亂、骯臟且毫無希望的地方。
哪怕他們從未到過霍爾普,哪怕他們從未哪怕空出一秒去用心了解一下霍爾普的樣子,在他們的想象中,霍爾普的危機仿佛已經注定了是一場無法挽回的災難,而他們則站在這圣巴尼爾關的高處,以一種旁觀者的姿態圍觀,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些不過是他們一廂情愿的想法而已。
他們沉浸在這堅固的關口后的喧囂與虛榮之中,安逸在防御城堡里的美酒和軟塌之間,依舊保持著無知與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