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交談聲停止了,迷茫、錯愕、痛心、憤恨的情緒在蔓延。
“你的單于是去送死!”
高順仍在繼續,“如果我們不走,你們奔赴戰場,我大漢就背棄了盟約,所以我們必須走。至于為何我們會打算讓你們奔赴戰場……”
“因為第一營和第二營,已經有了保衛你們自己國家的能力,因為我們漢軍,隨時能為保家衛國獻出一切,而你們傳承自我們。”
“當然,我并不是替你們下決定,選擇權仍然在你們手里,如果你們奔赴戰場,你們需要拖住一個月零十五日,這是一項很難完成的任務。”
高順轉身,目光望向臺上呆立在那的蘇赫。
漢械軍不僅接受了大漢的制度和裝備,還有思想。
保家衛國、胡民子弟兵等概念,熏陶了他們大半年。
尤其是蘇赫,主動學習著漢文化,對奸臣及貪生怕死賣主求榮之輩厭惡至極,對蘇武之類的忠臣崇尚至極,此刻他心里只剩下一個念頭。
“高將軍,末將……”
他話還未開口,高順就直接知道了他內心的想法,直接轉身,揚聲喝道:
“陷陣營集合!”
他喊的是陷陣營,并不是教導隊,除了少數幾人被留下外,其余教官都恢復了陷陣營的身份。
四面八方的人影跑過來,同時撤走了所有帶‘漢’字的旗幟,迅速在他面前站成兩排,一共兩百人。
兩百人面色堅毅的執行軍令,但眉眼間對漢械軍的官兵有些不舍,畢竟朝夕相處了這么久,這一仗過去,不知道他們的弟子還能剩下多少。
“見兄弟軍,舉矟頓弩,三頓而止。”
陷陣營為漢械軍送上最莊嚴的軍禮。
每一頓,都讓胡人們心中一顫,高順行事毫不拖泥帶水,直接喊道:“走!”
陷陣營出發,這表明所有南匈奴境內漢軍,今日之后都要撤到白狼塞以南,新軍的訓練也將不再設在南匈奴國內。
高順騎著馬跟上隊伍,后面傳來焦急的喊聲。
“高將軍!”
高順勒馬轉身,蘇赫紅著眼睛追了上來,兩人相視了一會兒,后者這會兒不知道說什么。
高順嚴厲的表情難有柔和的時候,突然放緩,道:
“要么別去,帶上隊伍,隨我一同前往白狼塞,要么堅守住,記住了,一共一個月零十五日,三四五營就別讓他們上去了,不比前幾日送死的人強多少。”
三四五營幾個時辰估計都拖不住。
蘇赫捏緊雙拳,咬著嘴唇說道:“學生是想說,學生在將軍這里學習了很多,將軍給學生的,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東西,學生會一輩子記得授業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