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問題對于張昭來說,根本用不著過多思考,直接回答出來。
“沒人說過不問罪商人,實際上已經問罪過了,臣倒覺得坊主無辜,要因別人的操作失誤而付出一大筆賠償錢,本來此事罪責在匠頭身上。”
“至于商人私吃九成的事,臣不知道合理不合理,但這事是平準令肯定的,臣不好多加議論。”
“最后陛下說臣在庇護鐵器坊,臣承認有這件事,但與其這么說,不如說臣是在庇護弘農的百姓。”
張昭一口氣說完,心里有些忐忑,老實說他現在看不透天子的目的。
到底是愿意將滿寵找回來,讓宜陽盡力減少損失,還是不贊成自己的說法?
他在緊張時,劉辯呵呵一笑,“對于糜卿為何支持洛商獨吃九成的事,朕倒是知道是怎么回事。”
“請陛下示下。”
“之前在糜卿的安排下,六家洛商在別處吃虧了,比如青州、兗州,早在年前,青州牧楊修帶著身穿補丁官服的大臣到洛陽,使大司農府吐出不少資源,其中有一項為流民安置,龐大的流民每日需要花費二十錢給他們找活計,縱使朝廷解決了不少,仍有十萬余人未能妥善安置。”
十萬人每日要燒掉兩百萬錢,一個月就是六千萬錢!一年七八億。
這還只是一部分流民。
如果天下人全靠朝廷來接濟,劉辯就是去搶也搶不來這么多錢。
還有并州、兗州、幽州都張著血盆大口等著吃飯。
要么將糧食送去,白送給百姓吃,每天兩碗粥,吊著人家的命。
要么每個州每月上億錢,招流民去做做工,持續個一年讓流民安家。
兩項都不做,就只能坐看幾十萬人餓死。
如此大的難題最后是糜竺解決的。
組織商人前去建各種工坊,讓商人在青州招工。
光六大洛商就將十萬流民消化了一半。
青州現在窮,老實說沒什么產業能讓洛商看得上,糜竺一琢磨,辦起捕魚業。
洛商在其中投資,從上游的伐木、造小舟、織漁網,到下游的漁夫、殺魚匠、魚商,處處需要人。
每日青州數以千計的小船在近海撈魚,這就是上千名漁夫。
流民能靠自己的雙手吃飽飯了,每日二十錢的收入甚至能讓他們攢下些錢。
但陪著朝廷折騰半天的洛陽商人,每日看著白花花的銀子溜走,進賬的卻少之又少。
已經不能說不賺錢了,完全是賠本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