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族隨大豪調集人馬,你們好好守城,處理好尸體。”
羌兵齊刷刷答應。
小王揚鞭,策馬疾馳而去。
他只想快點回到族中。
回去后的第一件事,他并未去見滇那,而是帶著頭顱去祭壇,在那跪了許久。
小王跪在那的背影,讓羌兵們崇敬。
滇那來了,他已經做好全面出征的準備。
此戰是種族之戰,他一聲令下,先零羌所有青壯整裝待發。
原本涼州最大的勢力是燒當羌,燒當羌甚至還在一路發展,接盤冶鐵后更是實力大增。
但他們進步的速度,遠遠落后于先零羌。
以前,先零羌聚集地分散,連個主事人都沒有,各自為戰,哪是漢軍一合之敵。
今天哪個聚集地因為漢人看不慣就被滅了,明天哪些族人因為漢人喝酒想找點樂子,就砍他們腦袋助興。
陰霾籠罩了他們百年,先零羌有過抵抗,但終究掀不起風浪。
直到滇那的出現,他就像先零羌的神。
從一個小聚集地開始,一步一步在漢人眼皮子底下,由點成線,再由線繪制成面,羌人聯合起來,舉行了幾次大規模的行動,使漢人損失慘重。
至此來投羌人越來越多,滇那雖沒讓族人過上好日子,但至少不用再隨意受漢人擺弄。
但他能力有限,二十多年的交鋒中,他讓漢軍付出不小代價的同時,自己吃敗仗居多。
打不過隴西太守孫羌,打不過護羌校尉段颎,打不過董卓和皇甫嵩。
但不管他如何敗,一回到族內,族人們都會憤慨的拿起叉子,喊著保衛首領的口號,陪他再吃一遍苦,從零積攢家底,再去與漢人決戰。
所以哪怕這兩年他又接連吃數場敗仗,打不過袁紹,又在草原深處喪失了數萬騎兵。
但他只要高喊一句,羌人依舊愿意拿出家中的所有,送夫送子送活命的口糧,隨他再戰一場。
他在羌人心中的地位,或許就像大漢的劉辯,戰事一起,就是拿著鋤頭,也愿意跟著上陣。
小王抹干凈眼淚,起身來到滇那面前。
“大豪,袁紹已倒,我們該發兵了。”
滇那嘆口氣,他的心里總有不好的預感。
他回身看了眼身后的族人。
都是男人,上到四五十,下到十一二三,每人臉上都臟兮兮的,眼中卻難掩灼熱的戰意和敬佩。
先零羌最后的五萬人。
打贏,他們在涼州立足,他們有地可以耕種,有草場可以放牧,有無數的新生兒會降生,為羌族帶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