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辯何嘗不知道這里有糧草。
其實司隸就有不少,估計再有一兩天,荀攸就能報上來一個驚人的數字。
但他哪怕是再走投無路,也不會去搶百姓的東西。
更不會朝令夕改更改免糧賦的詔令,拿朝廷的信譽開玩笑。
他這么想著,有大臣皺起眉頭,替他問了出來。
“冀州有糧不錯,可你難道要陛下做一個言而無信之君嗎?”
賈詡看了他一眼,收回視線,雙手在袖中交叉在一起,低頭看著地板,雙目無神的說道:
“皇甫將軍的勝報還未傳回,冀州在韓馥執掌下造反之心人盡皆知,在皇甫嵩宣布平定冀州全境,陛下任命新州牧刺史前,朝廷不收賦的詔令跟冀州又有什么關系呢?”
劉辯沒有打斷,盯著他。
賈詡感受到天子的目光,沒有抬頭,開始自言自語。
“皇甫將軍身經百戰,必將勢如破竹,叛軍聞風而降,怕是要不了幾天,勝報就會傳回。”
“朝廷應該立馬勒令皇甫嵩減緩攻勢,放叛軍一絲生路,對企圖歸降之軍,立以下一條要求。”
“必須攜帶足額的糧草來贖清罪孽。”
“叛軍糧草不夠,他們會去搶,而且叛軍從根源上與士族不對付,他們會著重搶士族,搶來的糧食怕是天價。”
“而皇甫將軍可隔岸觀火一段時間,以糧草難以為繼為借口,或許士族們主動就打開糧倉了。”
百官嘴角抽搐。
好一招驅虎吞狼。
一口氣解決叛軍、糧草、士族豪強?
讓同為士族的他們心底惡寒。
劉辯眸色逐漸幽深。
沉默三息后,他冷淡道:“此計不可,朕不為此事,朕看你這個司隸校尉暫時不用當了,暫時協助朕管管外交、藩屬國事宜吧,諸卿,糧草之事明日早朝再議,荀彧荀攸等人到章德殿去,其他諸卿先回去吧。”
劉辯說完拂袖離去,只剩下群臣。
群臣松了口氣,心里竊喜。
陛下果然是要與士大夫共治天下,賈詡只是提了些建議,結果司隸校尉就被免了。
只有少數聰明人眼皮直跳,怎么感覺好像不對。
管藩屬國,怎么看都覺得是個美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