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勝瘟病,然耗資盛大,兗州全州百姓等著吃糧,皇甫嵩、張饒等大軍苦于無糧草支撐,恐怕難有建樹。”
郭嘉如此說。
程昱若有所思,苦于無糧草嗎。
陳宮隨帳許久,對大漢各方面不說了如指掌,也有了大概了解,“朝廷怕再無力撥付錢糧,好在司隸的麥子快熟了。”
光熹年間,司隸在劉備的主持下大肆興修水利,棗祗屯田軍徹夜不休的開荒,昭寧年初,荀攸接過重擔,號召司隸全州春耕,天子領(lǐng)百官、羽林軍下地。
一切的忙活,都是為了今日。
可以預想,秋收后各郡縣報上來的產(chǎn)量,一定是豐饒的。
劉辯負著手,走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沒說話,他在思考著其他事情。
滿寵在這伙人中人微言輕,但他也毫無顧忌的開了口:
“糧食是百姓的,與朝廷何干?”
他這句話說的有些尖銳,卻直戳問題本質(zhì)。
劉辯早就下過旨,免除了糧賦,只收佃租,而且早在年初的時候,能收的已經(jīng)收完了。
除非朝廷反悔,不然那些糧食,還真跟他們沒一點關(guān)系。
陳宮詫異的看了滿寵一眼,“想不到伯寧對朝廷政策,也如此關(guān)注?”
一介太守竟有如此眼光,實屬少見。
滿寵說的是個難題,眼瞅著豐收在即,朝廷卻不能摘果實,莫說長久了,一兩個月后,新編的黑山軍等,恐要再次造反。
強摘的話,朝廷失信,好不容易安穩(wěn)的局面,誰知道會不會冒出個李角王角,振臂一呼,又來個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對于困擾了幾大謀士的難題,劉辯只是微微一笑。
“諸卿擔憂的太多了,糧食就長在地里,就算進了百姓的口袋,他們也是朕的子民,他們的,就是朕的。”
幾人面面相覷,皆摸不著頭腦。
什么意思,莫非真打算強搶?
劉辯沒過多解釋,突然停下了腳步。
城門處,密密麻麻的百姓衣著襤褸,光著骨瘦嶙峋的腳丫子踩在泥土里,翹首以盼的張望。
“滿卿,你安排的?”
“稟陛下,百姓都是自發(fā)前來。”滿寵拱手回道。
整個兗州要說哪個郡對大漢最有歸屬感,非濟陰郡不可。
瘟病肆虐,多少家庭支離破碎,就算有幸未染病也無糧可吃,只能坐等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