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過云海,撕裂開一道無形的縫隙。死士十一號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拔地而起,足尖在虛空輕點,帶起一串細碎的靈力漣漪,轉瞬便已立于千丈高空。他周身的黑色勁裝在罡風中獵獵作響,裸露在外的小臂上,猙獰的暗紅色紋路正隨著呼吸緩緩起伏,仿佛有生命般搏動。
幾乎是同一時間,夜滄冥的身影自云層深處掠出。玄色長袍下擺劃出完美的弧線,如同夜鷹展開的羽翼。他懸停在死士十一號對面百丈之處,墨色長發被風掀起,露出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瞳孔深處卻跳動著暗金色的火焰。
“最好,做好死亡的準備了嗎?”夜滄冥的聲音不高,卻像淬了冰的利刃,穿透呼嘯的風聲直刺對方耳膜。每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仿佛夜空本身在發出審判。
死士十一號突然仰頭大笑,笑聲如同金屬摩擦般刺耳,在云海間回蕩不休。“哈哈哈——”他笑了足足三息,才猛地收聲,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夜滄冥,你還是這么狂妄。我承認無法快速擊殺你,但只要我手中的玄光定海叉擦到你分毫,你體內的靈力就得紊亂三天。”
他頓了頓,猩紅的目光掃過對方緊握劍柄的右手:“倒是你那花哨的劍法,頂多在我身上添道血痕。今夜這場仗,注定是我耗死你——”
“因為,我剛好克制你。”最后七個字,他說得極慢,每個字都像重錘敲在空氣里。
夜滄冥眉峰微挑,指尖在劍柄上輕輕一叩。“那還不一定。”話音未落,他周身的空氣驟然凝固。
“墨影閃擊!”
三個字出口的瞬間,夜滄冥的身影原地淡化。腰間的暗夜劍已然出鞘,劍身漆黑如墨,仿佛將周圍的光線都吞噬殆盡,在這深夜里徹底隱去了鋒芒。這柄伴隨他十年的佩劍,最擅長的便是在無人察覺的陰影中,給予致命一擊。
靈力在經脈中奔涌如潮,夜滄冥的身影化作一道模糊的墨色流光,帶起尖銳的破空聲,朝著死士十一號殺去。所過之處,云層都被這股凌厲的氣勁撕裂出一道筆直的縫隙。
“來得好!”死士十一號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右手猛地握住背后的玄光定海叉。那兵器通體呈現暗銀色,叉尖流轉著幽藍的光澤,叉身上雕刻的海浪紋路突然亮起,仿佛有萬頃波濤在其中翻涌。
“玄光定海叉,定海擎蒼!”
隨著他一聲暴喝,玄光定海叉上爆發出璀璨的藍光,一股厚重如山岳的氣息擴散開來。他雙手緊握叉柄,猛地向前橫掃,藍光化作一道巨大的浪潮,帶著崩裂天地的威勢,朝著夜滄冥的墨色流光撞去。
“嘭——!”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在高空炸開。墨色流光與藍色浪潮悍然相撞,狂暴的能量沖擊波向四周擴散,將大片云海震得粉碎。漆黑的劍光與幽藍的叉影在碰撞中心瘋狂交織,每一次接觸都迸發出刺目的光芒,仿佛兩顆星辰在夜空里激烈對撞。
夜滄冥的身影在光影中穿梭,暗夜劍的每一次刺出都角度刁鉆,如同毒蛇出洞,專找死士十一號的破綻。墨影閃擊的真諦在于快與詭,他的靈力運轉快如閃電,身影時而分化出殘影,時而融入黑暗,讓對方難以捕捉真實位置。
死士十一號卻穩如磐石,玄光定海叉舞得密不透風,定海擎蒼的神通被他催動到極致,周身仿佛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無論夜滄冥的劍招多么刁鉆,都被他用叉身或格擋或震開。他的打法大開大合,每一擊都帶著沛然巨力,逼得夜滄冥不得不避其鋒芒。
劍光與叉影在空中不斷碰撞,發出金鐵交鳴的脆響,如同驚雷在耳邊炸響。靈力碰撞產生的能量余波如同漣漪般擴散,將周圍的空氣都攪得紊亂不堪,連天上的星辰都仿佛被這股威勢嚇得隱匿了光芒。
夜滄冥眼神一凝,手腕翻轉,暗夜劍突然改變軌跡,繞過叉影的封鎖,朝著死士十一號的咽喉刺去。劍身在黑暗中劃過一道幾乎不可見的弧線,帶著刺骨的寒意。
死士十一號冷哼一聲,不閃不避,左手突然捏了個法訣,玄光定海叉上的藍光猛地暴漲。“鐺!”劍叉再次相撞,夜滄冥只覺得一股巨力傳來,手臂微微發麻,身形不由自主地后退了數尺。
就在這瞬間,死士十一號抓住機會,玄光定海叉橫掃而出,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聲,直取夜滄冥的腰間。這一擊又快又狠,顯然是想報剛才一劍之仇。
夜滄冥腳尖在虛空一點,身形如同柳絮般向后飄飛,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致命一擊。叉尖幾乎是貼著他的衣袍劃過,帶起的勁風吹得他的長發凌亂飛舞。
兩人一退即進,再次纏斗在一起。劍光如墨雨紛飛,叉影似驚濤拍岸,在這萬丈高空上演著最兇險的對決。夜滄冥的身法越發迅捷詭異,暗夜劍的每一次攻擊都如同來自九幽的索命符;死士十一號則愈發沉穩,玄光定海叉的防御固若金湯,偶爾反擊便是石破天驚。
云海翻騰,罡風怒吼,仿佛都在為這場巔峰對決吶喊助威。時間在一招一式的碰撞中悄然流逝,兩人已經交手了百招有余,卻依舊難分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