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摸著下巴苦思冥想。
北邙感覺自己的思維都有點卡殼,這幫年輕人,一個個的,比他們當年在稷下學宮的時候還敢闖敢拼啊。他們那會兒好歹還是“專業對口”,還天天在戰場上刷怪練手,但現在這些家伙完全是誤入新手村直接挑戰終極副本啊!
北邙面具下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極其精彩。
參商敏銳地察覺到了北邙瞬間的凝滯,雖然他看不到北邙的表情,但作為觀察力出眾,審過不少案子的錦衣,那細微的身體語言變化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他看了看北邙,又看了看正在道謝的唐桐,心中疑竇叢生。
這個和稷下學宮時期的北邙很像的人……似乎認識這個唐門弟子?
參商仔細看了看唐桐,突然也覺得他有點眼熟了。
第45章誰的葬禮?
不過北邙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真的讓場子冷下來?
北邙完全無視了旁邊還站著一位抱臂沉默的天仙朝會錦衣使,大大咧咧地伸出胳膊,一把攬住了還有些驚魂未定的唐桐的肩膀,將他半摟過來。
那副自來熟的樣子,仿佛他跟唐桐是認識了多久的忘年交一,語氣也親昵得像是一位長輩在對家里的晚輩臻臻教導:“哎呀哎呀,小同學,你不還是學生嗎?怎么也跑到這刀劍無眼的山海關來了?說說,你是跟誰過來的?你師父呢?”
“按理說,學生即使出來歷練,師父也該寸步不離地跟著……你師父怎么放你一個人在這鬼怪橫行的地界亂竄?”
他這話看似關心,實則帶著試探,一旁的參商也點點頭,配合地偽裝出一副溫柔的樣子。
天仙朝會的錦衣只需要完成任務,至于完成任務的手段是否光明磊落,這就不在他們的考慮范圍內了,事實上,有些時候為了獲得足夠真實的信息和線索,錦衣甚至無需報備,就能直接奪舍或者翻閱證人的記憶,囂張跋扈。
唐桐突然冷不丁地抖了一下,感覺自己有點危險。
t44:這對嗎?這兩個人完全就是在騙小孩啊啊啊!唐桐你快跑!
北邙主要是想確認一下自己的猜想是不是對的。
這是稷下學宮時期延續下來的傳統,破域聯盟體系內的地仙門派培養下一代多是終身導師制,師父對弟子負有幾乎全權的教導和保護責任,極少會出現弟子獨自出現在山海關這等極度危險的前線,而師父不見蹤影的情況。
參商靜靜地站在那里,目光掃過北邙和唐桐,注意著他們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和語氣變化。面前這個帶著面具的奇怪之人處處熟悉,讓他心中的那個猜測像是石子入湖,漾開的越來越清晰的漣漪。
唐桐被北邙攬住肩膀,感受到這位“恩人”身上傳來的一絲若有若無的陰冷,再加上那近在咫尺的梼杌面具,不由得有些緊張。
他“嘿嘿”干笑了兩聲,眼神游移,表情明顯有些不對勁,帶著點心虛和難以啟齒:“哎呀,師父……師父他……”
唐桐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終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沮喪地耷拉下腦袋,重重嘆息一聲,聲音都低了下去:“師父他……不久前追著低級鬼怪‘哭喪白事’走了,說是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線索,然后……然后就再沒消息傳回來。我也不知道他現在跑到哪里去了……”
唐桐對了對手指,嘟囔了一句:“要不然我也不會一個人在這里亂跑……”
“哭喪白事?”一旁的參商聞言,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起來:“是之前活躍的那只地級魍魎?它不是早在……來到山海關后,就被萬巒山門的浩然院長一刀斬了嗎?”
北邙眼底靈光一閃,他猛地轉過頭,隔著梼杌面具的臉“盯”著參商,語氣夸張,好像發現了驚天大秘密,手指幾乎要戳到參商鼻子上:
“哎呀!奇了怪了!參商錦衣使!你現在不是天仙朝會的人嗎?堂堂錦衣使,怎么對破域聯盟這邊某只具體地級魍魎的生死下落知道得這么清楚?”
北邙又不懷好意地湊了過去,那張面具在參商身后閃來閃去,鬧騰的要命:“嘿嘿,讓我抓到了吧?你這可是赤裸裸的通敵啊!說!你是不是在破域聯盟內部安插了眼線?”
參商捂住了頭,一百多年過去了,他都要忘記了自己和玄同當年在稷下學宮被北邙吵得有多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