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幫的糧船駛入汴河碼頭時,正逢京城宵禁。獨孤求敗的青衫隱在夜色中,驚蟄劍在鞘中發出細密的震顫,仿佛感應到皇城下的暗流。
大爺,漕運衙門的巡河兵換防了。梅劍壓低斗笠,目光掃過岸上持弩的兵士,是殿前司的禁軍,不是開封府的衙役。
獨孤求敗指尖掠過船舷上的新痕:箭簇入木三寸,是軍中的狼牙箭。
貨船靠岸時,個稅官打扮的漢子跳上甲板,腰牌在燈籠下閃著幽光:漕幫的船?查驗關防。他翻動賬本時,袖口露出半截蜈蚣刺青。
梅劍長劍悄然出鞘三寸。稅官突然暴起,賬本中射出數點寒星!更毒的是暗器帶著腥風,分明淬了鶴頂紅!
是皇城司的探子!船老大驚呼后退。
獨孤求敗袖風卷起纜繩,毒針盡數釘入桅桿。稅官獰笑撕開官服,露出里面的夜行衣:都知請劍神過府一敘!
突然兩岸亮起火把,數十弩手現身船篷!更可怕的是弩箭綁著火藥筒,箭頭泛著幽藍——分明是軍中的霹靂箭!
小心火攻!梅劍長劍挑飛射來的火箭。但箭矢在半空炸開,毒煙瞬間彌漫整艘貨船!
獨孤求敗驚蟄劍出鞘三寸,劍氣如寒霜鋪地。毒煙遇劍即凝,化作冰晶墜河。幾乎同時,河底躍出數個水鬼,分水刺直取船底!
漕幫的兄弟?船老大駭然,認出其中一人竟是失蹤的三舵主!
他們被攝心術控制了!梅劍長劍連點,擊退水鬼。但這些人不懼疼痛,傷口流著黑血仍瘋狂進攻。
獨孤求敗劍鞘點水,內力透河。水鬼們慘叫浮起,后頸皆插著細如牛毛的金針——皇城司控心針的獨門標記!
好個一石二鳥。他劍尖輕挑,挑飛稅官的面具,露出張刀疤臉,皇城司干當官張茂則,何時做了星宿派的狗?
張茂則狂笑:慕容先生與都知本是故交!他雙掌赤紅拍來,掌風竟帶著幾分化功大法的陰毒!
突然破空聲至!三支羽箭呈品字形射來,箭桿刻著殿前司的虎頭紋!更可怕的是箭速奇快,后發先至,直取張茂則背心!
殿前司的人也來了?張茂則駭然閃避。但第四支箭悄然而至,正中他右肩!箭簇炸開,爆出白色粉末!
是石灰箭!梅劍急退。獨孤求敗袖袍卷風,粉末倒卷而回。岸上傳來悶哼,個殿前司都頭踉蹌現身。
狄青?張茂則咬牙,你們殿前司也要插手?
狄青冷笑:奉旨緝拿勾結西夏的逆黨!他長槍如龍,槍法凌厲,卻暗中向獨孤求敗使了個眼色。
霎時間,皇城司探子與殿前司禁軍混戰成一團。更混亂的是漕幫水鬼突然倒戈,竟開始無差別攻擊!汴河上頓時箭如飛蝗,火藥轟鳴!
趁亂走!狄青借槍影掩護,塞來塊腰牌,明日辰時,相國寺!
獨孤求敗劍鞘點水,身形如大鵬掠上岸邊屋檐?;厥淄?,漕船已在火海中緩緩下沉。張茂則與狄青的身影消失在混戰里,唯有河面的浮尸隨波逐流。
三個月后,汴梁暗巷。個更夫敲著梆子走過,墻角留下個油布包。包里裝著半卷《武經總要》殘頁,上面畫著驚蟄劍鞘的構造圖,旁注小字:鞘在宮闈,待真龍啟。
大爺,連朝廷都卷進來了。梅劍憂心忡忡。
獨孤求敗搗藥的手不停:該去見見故人了。
驚蟄劍在梁上輕鳴,劍穗指向皇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