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月凝眉:“這件衣裳是極不妥!大司馬夫人不滿意是應該的,你這奴婢做事不妥帖,該打。”
繡娘嚇壞了。
上官氏和尉遲心兒吃驚對看了一眼,錦月會好心幫她們說話?
“尉遲錦月,你到底要干什么?這閑事勸你不要多管。”
錦月將衣裳遞給秋棠:“按照宮規,大司馬夫人應當穿普通錦緞,不得鑲珠寶、不得用金絲銀線,不得繡九朵牡丹,不得顏色絢爛高于妃嬪。而這件華衣用料樣樣奢華至極,穿上就是僭越大罪!繡娘,你還不知錯在何處?”
繡娘反應過來,跪著呼饒。
錦月側身對母女二人:“淑妃,大司馬夫人,本宮剛才所言可說錯?”
上官氏并不知宮中規矩,一時不能借口,尉遲心兒憋得臉通紅,咬牙道:“是、是又如何?說到僭越,你現在不僭越嗎?尉遲錦月,你不過一個婕妤,竟敢對本宮大呼小叫,這才是僭越大罪!”
錦月從袖中拿出鳳字印綬,尉遲心兒緊咬貝齒、見刺繡局的奴才個個對她們母女眼含敵意、站在錦月這邊,重哼了聲“算你了得,咱們走著瞧!”,后拉著上官氏走。
上官氏回頭看了錦月一眼,目光凌冽,暗藏殺機。
云心在刺繡局外的甬道走過,正好聽見淑妃母女恨聲出來,迎面撞了個正著。
尉遲心兒怒火攻心,她身邊的侍女揚手就是一耳刮子打來。“賤婢,走路不長眼嗎?沖撞我家娘娘你擔待……”
“云心姑姑?”尉遲心兒眼睛一亮,被云心的狼狽落魄驚了驚。
云心自聽見了剛才母女倆與錦月的爭執,心中暗生伎倆,尉遲心兒也瞧云心眉目微瞇了瞇,見云心拿著裝炭的空簍子心生計較。
尉遲心兒語氣溫和下來,含了分笑意:“才一月不見,云心姑姑怎憔悴至此?您可是太皇太后身邊的一等姑姑,宮里舉足輕重的老人,怎親自來掖庭這種地方?”
“唉,淑妃娘娘有所不知,康壽殿火炭早用完了,掖庭遲遲不送,太皇太后得了風寒,奴婢……咳咳……便想來取些火炭。”
她說著狼狽地縮了縮拿碳簍子的手,虎口指甲都是黑碳灰,有些赧顏。
上官氏將云心打量了一翻:“心兒,母親常曾聽你提起太皇太后娘娘和云心姑姑對你百般照料,你一直記在心頭,可是?”
尉遲心兒會意,心疼地拉云心的手:“正是啊。掖庭既然不送去康壽殿,恐怕姑姑也討不著。倒是本宮昭云殿火炭多得是,姑姑隨我殿中取就是,何須去求他人。”
云心一喜,很是感激,隨尉遲心兒、上官氏母女去了昭云殿,停了了許久,出來時已裝了滿滿一筐火炭。
尉遲心兒另還派了軟轎,親自送云心回去。
那日傍晚在宣室殿外,弘凌將皇后印信摔碎,錦月撿回來找了宮外的最好的工匠才修復成圓。只是,雖外表如初,細看那心中卻有裂痕絲絲、道道。
“母親,怎么父皇最近都不來咱們芳心殿了,是不是父皇又和母親鬧小脾氣了?”小黎放下書,爬過來問錦月。
錦月看著兒子與弘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一時語塞。
“小太子,偏殿的二皇子找您了。”秋棠解圍道。
小黎一聽弟弟有找,趕緊收了書卷跑,他極是喜愛這文靜得跟個小姑娘似的弟弟,并一直想將小桓當做妹妹養,臨出門他回頭來,眉目皆是喜悅:“娘親,小黎去看弟弟了,要是父皇過來記得叫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