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咬牙道:“奴婢聽那聲音頗為耳熟,這些日子總能聽見這人嚼舌根,實在可惡。娘娘,這回您莫攔奴婢了,奴婢定要讓她們都住嘴,再這樣說下去不知還有多少腌臜話。奴婢到要去看看,是哪個院子的奴婢這樣大膽!”
錦月默許,秋棠轉身就去了。是以這次入宮,錦月就只帶了青桐。
宮苑深深,錦月打定了注意要一次與弘凌冷臉說清楚,讓他別再莫名糾纏,是以一路催促太監走快些。
太監說皇帝在宣室殿旁的清涼殿中歇息,錦月直奔那處,嘩啦推開門,一陣馥郁的沉水香氣息撲面而來,以及一個小身影撲過來——
“娘親,娘親!”
“小……小黎?”錦月先是一陣狂喜——她被軟禁,已經許久見不到小黎,而后又一陣恐慌——小黎出現在皇宮,那……
小家伙撲進娘親的懷抱,揚起臉來,曾經的團子臉慢慢出落出形狀,身量也高了。錦月眼睛含淚。
“娘親,兒子可算見著您了,兒子想您。”小黎聲音也成熟了些,脫去了些幼兒的稚氣。他已經七歲多了。
“讓娘親好好看看,舅舅把你教得很好,娘親也放心了。”
忽然一道巨大的暗影罩過來,將錦月團團包圍住。是弘凌。他居高臨下一般,俯看對上錦月猝然警戒的目光。
“自己的孩子要自己教養,朕預備將小黎昭告天下,立為皇太子,接入宮中撫育。”
錦月色變。“你、你不能這樣!”
弘凌不為所動,抬手,貼身內侍雙手呈遞上一道圣旨,他也不看,交至錦月面前。
“朕不是在與你商量。”
錦月一展圣旨,一目十行,看到最后的玉璽紅印連連抽氣。先前預備好的讓弘凌絕念頭地話,都被突如其來的圣旨堵在喉嚨,這是天家的圣旨,一旦宣告她根本反抗不得。
“你一定要這樣違背著我的意愿強迫我嗎?一定要我痛苦,你才甘心嗎?”
錦月透過淚光看他。弘凌目光略有閃爍,卻很堅定,與錦月目光交織,他眸中的微微寒涼,讓錦月渾身一陣冷。
弘凌抬手,讓內侍將孩子接下去,才說:
“為何你便從不愿與朕在一起,從前舊事不提,光說今年來,朕三番兩次派人接你入宮,朕意圖為何你應該明了。”
“我不明了、我一點都不明了!”從很久以前,她就不懂這個男人了,或者說,他所想,與她所想,已經沒有默契,她不能理解、不能贊同他的所作所為,所以兩人只能越走越遠。
弘凌陡然鉗住錦月雙肩,用了幾分力道,如將一朵柔嫩地花兒掐在手心捧著。“你不明了我來告訴你!我要你,就這么簡單!”
錦月讓他自重放開,他不聽,掙脫,也掙脫不開,氣急之下一耳光打過去。
弘凌不偏不倚,不躲不閃,生生受了她一耳光,含著些怒反而笑了。
“你以為一耳光,就能將朕的計劃打消嗎?尉遲錦月,你當知道我是多么有耐心等待的人,只要我想要,一定能得到,連江山都是如此,更別提小小一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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