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不解。
錦月對秋棠道:“秋棠,你說你打聽到宣徽殿這些日子夜夜笙歌、驕奢淫逸,是嗎?”
秋棠曾是掌膳御侍,掌管御膳房分發各宮膳食的,自然各宮都有認識的人,打聽消息十分容易。
“正是,娘娘。六皇子與童貴妃因為陷害皇孫和東宮之事失寵,郁郁不得志,每日飲酒作樂以排解心中憂愁,另外還呼朋喚友送金銀,拉攏關系。六皇子妃也拉動娘家丞相府,四處奔走想要爭取些官員重新擁護六皇子。奴婢估摸,他們是想東山再起而結黨?!?/p>
“六皇子失寵禁足宣徽殿,并被罰了一年的奉銀,哪里有錢日日飲酒作樂,并別提送人錢財?!卞\月笑了一聲,眸中蕩漾起令人膽寒的柔波。“咱們從這錢財如手,只怕不必廢多大力氣,就能揪住他死穴!”
錦月將此事吩咐給了行魏、淺荇去查,二人抱拳答了“諾”,火速去辦。
錦月思及往昔,哪怕沒有隔著小黎的事,弘實也可沒少折騰她。童貴妃母子為了陷害東宮,她被丟入獄中,被弘實毆打、企圖屈打成招?,F在,又是小黎的血債。這一筆筆,她都記著!
錦月冷聲:“哪怕有端親王幫他,他也是扶不上墻的爛泥巴。便拿他先磨磨刀!”
錦月一語說中金錢要害,靜樹跟在錦月身后,既是佩服錦月敏銳的洞察力,卻又有些憂心,思量之后拿捏語氣道:
“娘娘聰慧機敏,比之大姜后有過之無不及,能跟著娘娘是奴婢之幸,娘娘日后在后宮,必能有番大作為,不亞于大姜后!”
“靜樹姑姑有話請直說吧?!卞\月回身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將你和秋棠從暴室領出來,便不會防著你們。你也不必鋪墊這些奉承,有話直說。”
靜樹微微臉紅:“娘娘真心相待,奴婢受寵若驚?!?/p>
她頓了頓,“奴婢是擔心娘娘在宮中勢單力孤,就算查到一些有用線索,恐怕要真正與宣徽殿博弈時,缺少在皇上面前、在朝中說得上話的人。到時,咱們是否要五皇子殿下……”
錦月打斷:“弘允哥哥有自己的事要做,再說這仇若我還要他替我報,就太過得寸進尺了?!?/p>
小黎畢竟是她和弘凌的孩子,讓弘允來幫自己報仇,又將弘允放在什么境地?雖然他必定愿意幫忙,但也必受人閑話,她做不出這樣的事。
再者……
錦月目光越過宮闕,望向皇帝所居的,大乾宮的方向?!办o樹姑姑忘了,本宮還有個同胞哥哥叫尉遲飛羽,在天子殿中為侍中。我這哥哥雖然只是侍中,卻天資聰穎,并不是無能的主?!?/p>
他只是被上官氏所害,過了這么多年玩物喪志的日子,至今還只是個皇帝身邊的侍中。
而今他已幡然悔悟,也急需有件事給他做,讓他嶄露頭角。
靜樹跟在錦月身側散步,思索了錦月的話后漸漸明白,吸了吸氣驚嘆道:“娘娘難道是想借宣徽殿,讓尉遲公子嶄露頭角么?”
錦月點頭:“自我在尉遲府中遇見兄長,便想著怎么讓他盡快建功立業。思來想去,宣徽殿這個踏腳石,不倫大小、高矮,都最合適。”
靜樹驚喜而笑:“是啊,奴婢怎么沒想到這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雖然娘娘的這位兄長只是侍中,但卻是皇上身邊人,能在圣上跟前說上話。若讓他出手搬到這個昏庸的蛀蟲皇子,名聲必能震響朝廷內外!一舉兩得?!?/p>
秋棠亦欣喜贊同,覺得主意甚好。“侍中雖沒有實權,但不僅張羅皇上的衣食住行,還能提議朝中大事,日后娘娘有這位兄長在宮中幫襯,必定如虎添翼了。”
錦月捏著身上的白狐毛披風,手心一陣溫暖。尉遲飛羽昨日讓人送來給她的。
尉遲飛羽是大乾宮的散官,不便來尚陽宮與她私見,便命人送了來給她,還遞了書信說天冷了,讓她注意保暖別凍著。
“我曾在尉遲府上見過兄長的高超箭術,昨日他送來的信也寫得極工整有力,看得出,他是個有才干的能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