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月如遭雷擊,愣在原地,邊說,淚珠一顆一顆滾下來,難以置信而又憤怒,“你是說……我爹爹,我爹爹可能是被人陷害!”
弘允輕嗯了一聲:“十之八九,是被人陷害。我昨日已經將證據呈遞給父皇了,待調查清楚,你和映玉就可洗清冤屈,無罪釋放。從此不必再隱姓埋名,你也不用再做徐云衣了。”
“……”錦月驚愣,這消息太過突然,太過重大,讓她一時不敢相信、不知所措。
弘允又安慰了好幾句,她也沒有聽進去,直到弘允轉身要走的時候,她猛地拉住弘允的袍裾——
“弘凌早就知道,是不是?他一定也發現了,把證據呈上了,所以才會遲那么些天、直到東宮被羽林衛包圍,才將我送走。他本來打算翻案的,是不是?”
弘允微微蹙眉,而后輕輕一嘆:“我的錦兒怎么如此聰慧,我想瞞你都瞞不住。”他撫摸錦月的頭發:“是,四哥將證據呈上了,可是父皇不信,所以才下令將東宮包圍。不過你不必再怕,父皇不信四哥,但會信我,我呈上證據,他會放你們的。”
錦月默然不語,直到弘允遠去了,她才冷笑一聲。
皇帝哪里是不信弘凌,他分明是想借她們姐妹,把弘凌殺了。弘凌恐怕一開始也沒有想到,他這個父親如此絕情,竟然連他的孩子都不放過,一刻不停歇的要他命。
弘允沒有直接走,而是轉進了重犯牢獄。
弘凌正被關在里頭,他傷口發炎,發著高燒,唇齒呼吸都是滾燙的。
開牢門鐵鏈發出的窸窣聲,讓他醒來,翕動了長睫,冷眸朝弘允閃過凌厲。
弘凌費力的輕笑一聲:“怎么,去和錦月邀功了?”
弘允凝眉,而后也不在意,負手俯視躺在稻草上的重病的太子四哥:“四皇兄現在心底一定很痛苦。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兒子,被別的男人保護,是不是覺得很無力?”
空氣中有憤怒、短促的呼吸聲。
弘凌:“你觀望數日不出手,就是為了羞辱我?”
弘允無聲而笑,眉目間是與生俱來的從容和高貴
:“我還沒有那么低趣味,大費周章來羞辱人。”
他一頓,眼神變得冷厲:“我是要讓你看清楚,你,根本不配保護錦月,也保護不了她!”
弘允說罷,忽覺脖間一痛,弘凌竟然以真氣御著稻草為劍,指在他咽喉。
而后便聽弘凌如地獄傳來的低沉聲音:“你信不信,我立刻……就能要你的命!”
那日不過是他激怒攻心沒有察覺弘允在背后。
弘允冷笑一聲:“但我知道你不會。”他轉身,將背心命門對著弘凌,“因為我若死了,便沒有人救錦月和小黎。”
“……”弘凌不語。
弘允大笑了一聲:“四哥,我承認你確實厲害,不遜于我,甚至某些時候比我更厲害。可你再厲害也不可能與所有人斗,不是你不優秀,只是你一出生,就注定永遠匍匐在我弘允腳下。東宮,和錦月,只要我想,要取回易如反掌。”
弘凌緊握雙拳,眼看弘允走遠。心中痛苦與無力交織、煎熬。
是他還不夠強大,才無法保護他們母子。“對不起,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