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請王府管事至行轅問話……”葛誠面露難色,“非是王府推諉,實是因王爺病著,府中上下人心惶惶,諸多事務需人打理。且王府仆役,皆系皇室家奴,即便問話,按制……是否也應于王府之內進行更為妥當?以免外界妄生猜疑,損及天家顏面?”
一番話,軟中帶硬,既抬出了“王爺病重”和“王妃主事”的局面,又強調了“皇室家奴”的特殊身份,隱隱點出朝廷直接拿人于禮制不合,最后還扣上了“維護天家顏面”的大帽子。
李侍郎等人聞言,眉頭緊鎖。他們可以強硬對待都指揮使司,但面對代表著皇室顏面的藩王府,尤其是朱棣這位深得帝心(至少表面如此)且手握重兵的親王,不得不更加謹慎。強行闖入王府拿人,這個責任,他們擔不起。
吳銘冷眼旁觀,心中明鏡似的。朱棣這是在以退為進,稱病不出,將王妃推出來擋駕,利用禮制和皇室尊嚴作為護身符,拖延時間,同時內部加緊串供和銷毀可能存在的其他證據。
“既然如此,”李侍郎沉吟片刻,不得不做出讓步,“名單和檔案,請王府務必在三日內送至行轅。問話之事,可暫于王府進行,但需由我三司官員及吳御史共同在場!”
這也是一種妥協,保留了進入王府調查的權力,但接受了在對方地盤上進行。
“多謝大人體諒!下官一定將話帶到!”葛誠如蒙大赦,躬身退下。
離開行轅,回到按察使司,李侍郎的臉色并不好看。張少卿嘆道:“燕王府這一關,果然最難攻克。”
錢御史則看向吳銘:“吳御史,你與燕王府打過交道,以為接下來該如何?”
吳銘目光沉靜:“王府拖延,無非是為內部整頓爭取時間。我等雖不能強入,但外界調查不能停。重點有三:其一,根據現有賬冊,繼續深挖與王府有牽扯的外部人員和商號,尤其是資金往來;其二,加大力度審訊已抓獲的興隆車行人員以及那個山貨販子,撬開他們的嘴,獲取指向王府內部更核心人物的直接口供;其三,也是最重要的,絕不能放松對劉俊、趙四的海捕!只要抓到他們任何一個,王府這堵墻,便不攻自破!”
“好!”李侍郎點頭,“便依此進行!吳御史,外部調查和追逃之事,依舊由你主導,一應所需,行轅全力支持!王府內部問話,待其三日后送來名單,本官親自與你同去!”
新的攻勢就此展開。
吳銘再次展現出雷厲風行的作風。根據賬冊線索,一家家與王府有過大額“采買”或“捐贈”往來的商號被清查,一筆筆不明資金流向被追蹤。
對在押人犯的審訊力度也空前加大。在確鑿證據和心理攻勢下,那個山貨販子終于崩潰,交代出曾數次將“灰雀”的信件送往王府后門,交給一個被稱為“二管家”的人!而興隆車行的一個老賬房也在高壓下回憶,趙四曾在酒醉后吹噓,說王府的“貴人都夸他會辦事”。
一條條細微的線索,如同涓涓細流,不斷匯向燕王府那高大的朱紅大門。
然而,就在三日期滿,李侍郎、吳銘等人準備依約前往燕王府問話之時,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再次打亂了所有人的計劃。
——一直杳無音信的劉俊和趙四,竟然幾乎同時,在距離北平數百里外的不同地方,露出了蹤跡!而且,似乎正被人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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