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名心腹御史敲門進來,低聲道:“大人,您讓我們暗中查訪劉威潛入京城的渠道,有了一點眉目。我們排查了近期所有進出京城的記錄,發現約兩月前,有一支來自大同鎮的軍資運輸隊曾短暫入京。帶隊的一名小旗官,曾是劉真的舊部,與劉威關系密切。運輸隊離京后,此人便稱病告假,并未隨隊返回,至今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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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鎮…軍資運輸隊…劉真舊部…
又一個線索浮現出來!對方竟然能利用軍隊的運輸系統來夾帶私貨、運送人員?其滲透程度令人心驚!
“繼續查!查那個小旗官的下落,查那支運輸隊所有人的背景!但要絕對秘密!”吳銘下令。
“是!”
心腹退下后,吳銘走到窗前,望著紫禁城的方向。
風波并未平息,反而變得更加詭譎和兇險。他有一種預感,自己正在接近一個更大的陰謀核心。
而這一次,他的對手,更加狡猾,更加隱蔽,也更加危險。
他拿起筆,開始起草給皇帝的密奏。他知道,必須讓皇帝意識到潛在的巨大風險。同時,他也需要皇帝賦予他更大的權限和資源,來應對這場隱藏在暗處的戰爭。
筆墨未干,門外又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大人!不好了!”一名衙役驚慌來報,“詔獄傳來消息,劉威…劉威剛才在獄中,突發急癥,暴斃了!”
吳銘手中的筆猛地一頓,墨點滴落在宣紙上,暈開一團漆黑的污跡。
又滅口!
就在聯署密奏即將上呈的這個當口!
對方的手,竟然能如此之深地伸進剛剛經過清洗的詔獄?!
吳銘和紀綱兩人幾乎同時趕到了詔獄。死牢內,劉威的尸體尚未被移走,直接挺地躺在冰冷的石板上,雙目圓睜,臉上殘留著痛苦和一絲難以置信的神色,嘴角溢出些許黑血。初步勘驗的太醫戰戰兢兢地匯報:中毒身亡,毒性猛烈,發作極快,疑似某種罕見的混合蛇毒或礦物劇毒。
“怎么回事?!”紀綱的臉色鐵青得嚇人,對著看守的獄卒和當值的錦衣衛官員咆哮,“咱家是怎么交代的?!要嚴加看管!怎么會讓人下毒?!”
負責看守的百戶嚇得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指揮使大人明鑒!卑職等萬萬不敢懈怠!他的飲食飲水都是經過嚴格檢查,由專人負責,絕無問題!昨夜至今,除了…除了送飯的雜役和剛才來診脈的太醫,再無旁人接觸過他啊!”
“送飯的雜役和太醫?”吳銘捕捉到關鍵,聲音冰冷,“立刻將這兩個人控制起來!嚴加審訊!”
“已經控制起來了!”那百戶連忙道,“雜役是用了多年的老人,背景干凈。太醫是太醫院輪值的張太醫,也并無異常…”
“并無異常?”吳銘走到劉威的尸體旁,蹲下身,仔細查看。他注意到劉威的指甲縫隙里似乎有些許異常的粉末殘留,極其細微。他示意隨行的仵作(法醫)上前采集。
“檢查他全身衣物、被褥,任何可能藏毒的地方!還有,昨夜送來的飯食殘渣,水碗,全部封存檢驗!”吳銘下令道,他絕不相信這是什么“急癥”。
很快,初步檢驗結果出來:飯食無毒,水碗無毒。但在劉威的衣領內側一個極其隱蔽的褶皺里,發現了一小片用特殊魚鰾膠黏住的、幾乎透明的薄膜殘留物,上面檢測出了與劉威所中劇毒成分一致的毒素!
下毒的方式找到了!毒藥是提前藏在劉威自己的衣領里的!那薄膜遇熱(比如體溫、或者緊張出汗)會緩慢溶解,釋放毒素!這是一種延時、且難以防范的下毒方式!
“好高明的手段!好深的算計!”紀綱倒吸一口涼氣,“這是早就埋下的殺招!一旦他被捕,無論關在哪里,都難逃一死!”
吳銘的心沉了下去。對方不僅手段狠辣,而且心思縝密到了可怕的程度!他們早就料到劉威可能會失手被捕,甚至可能料到他會被關進詔獄,所以提前在他身上做了手腳!這需要多么強大的滲透力和預判能力?
那個神秘的黑手,對錦衣衛的流程、甚至對詔獄的管理,都了如指掌!
“那個雜役和太醫,審問結果如何?”吳銘問。
“雜役一問三不知,只是例行送飯。張太醫…他說診脈時并未發現異常,只是覺得劉威脈象有些紊亂,以為是受刑后體虛…”負責審訊的千戶回報。
看起來,這兩人似乎都只是被利用的無辜者。但吳銘不相信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