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你立刻通過所有渠道,向大明朝廷緊急通報琉球政變及尼德蘭人、日本人控制該地的消息。要強調(diào)此事對大明海疆安全的巨大威脅,尤其是對江南財賦重地海上通道的潛在危險。務必讓朝廷意識到,西夷之禍,已迫在眉睫!”
這是驅(qū)虎吞狼之策,試圖將大明的注意力引向尼德蘭人,哪怕不能促使大明直接出兵,至少也能牽制其部分力量,或者改變其對琉球事變的漠視態(tài)度。
“另外,”吳銘看向徐妙錦,“格物院暫停對那金屬船的主動研究,集中所有力量,全力攻關兩件事:第一,進一步提高我們火炮的射程和精度,尤其是對岸轟擊的能力;第二,加快對開花彈的穩(wěn)定化和量產(chǎn)化研究!我們需要更強的攻堅和威懾能力!”
內(nèi)部挖潛,技術突破,是應對長期圍困的根本。
命令下達,新明再次如同上緊的發(fā)條般行動起來。林風精心挑選的突擊隊很快組建完畢,搭乘數(shù)艘經(jīng)過偽裝、速度極快的縱帆船和槳帆船,借著夜色掩護,悄然南下,如同毒蛇般潛向琉球群島。他們的存在,很快就在琉球周邊海域掀起了腥風血雨,幾艘落單的尼德蘭補給船被焚毀,那霸港外圍的哨所遭到夜襲,一些與新政變當局合作的琉球官員遭遇不明身份的刺客……科恩總督在琉球的“美好時光”被打斷,不得不分出大量精力來應對這些神出鬼沒的襲擊,建立穩(wěn)固統(tǒng)治的進程被大大延緩。
而老陳派往大明的信使,也帶回了初步反饋。大明朝廷對琉球事變反應不一,沿海督撫確實感到了威脅,尤其是江南地區(qū)的官員,對海上商路可能受阻憂心忡忡,呼吁朝廷干預的聲音有所增大。但朝中中樞依舊顧慮重重,主要精力仍放在北元殘余和內(nèi)政上,對于是否在遙遠的琉球與西夷沖突,爭論不休,難有定論。
這在意料之中。吳銘并不指望大明立刻出兵,只要能在朝堂上形成對西夷的警惕和壓力,分散尼德蘭人的注意力,目的就達到了。
就在新明全力應對南方危機時,北方再次傳來令人不安的消息。那艘金屬船周圍的能量波動越來越頻繁和劇烈,甚至偶爾會在夜間散發(fā)出詭異的、變幻不定的光芒。負責監(jiān)視的北方分艦隊報告,他們觀察到有類似無人機(雖然他們不知道這個名詞)的小型飛行器從船體某個部位起降,速度快得驚人,瞬間就消失在天際。更令人擔憂的是,巴特爾派人送來急信,稱在黑龍江更上游的部落中,開始流傳關于“天上來的鐵鳥”和“會發(fā)光的巨人”的傳說,一些部落民眾莫名病倒,癥狀古怪,醫(yī)藥無效。
那艘船的影響,似乎在擴散!
“不能再被動監(jiān)視了!”吳銘感到了事態(tài)的緊迫性,“我們必須知道它到底想干什么!”
他做出了一個極其冒險的決定:再次派出探險隊,但這次的任務不是接觸,而是在多個預設的、距離金屬船不同遠近的觀察點上,建立長期的、自動化的監(jiān)測站(利用改進的鐘表機構和簡單的留影裝置——類似于原始相機),記錄一切數(shù)據(jù)。同時,嘗試在那艘船可能的活動路徑上,布設一些由格物院設計的、極其原始的聲響和震動傳感器,希望能捕捉到更多信息。
這是一場豪賭,用有限的、笨拙的技術手段,去窺探一個遠超時代的造物。
探險隊再次出發(fā),這次行動更加謹慎,如同在巨獸巢穴邊筑巢的鳥兒,小心翼翼,不敢驚動分毫。他們成功地在一處距離金屬船約五里的隱蔽海岬上建立了第一個觀測點,并開始布設傳感器。
然而,就在觀測點建立后的第三天夜里,負責值守的“風信營”隊員透過原始望遠鏡,看到了令他終身難忘的一幕:那艘金屬船靠近頂部的位置,突然如同蓮花般綻放開來,露出一個巨大的、散發(fā)著幽藍光芒的洞口,一個模糊的、似乎是人形的發(fā)光體從洞口中緩緩升起,懸浮在半空中,靜靜地“注視”著新明觀測點的方向,足足持續(xù)了半炷香的時間,才緩緩沉回船內(nèi),洞口隨之閉合。
消息傳回,吳銘和所有知情者都感到毛骨悚然。對方不僅知道他們的存在,還在“觀察”他們!那發(fā)光的人形,是船員?是機器人?還是某種全息投影?
未知的恐懼達到了頂點。
就在新明上下被北方異象攪得人心惶惶之際,南方戰(zhàn)場傳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轉(zhuǎn)折。林風派出的突擊隊,在一次成功的破交行動中,俘獲了一艘裝載著重要物資和人員的尼德蘭通訊船。從俘虜口中,他們得知了一個驚人的消息:科恩總督對琉球目前的混亂局面極為不滿,認為島津家提供的浪人傭兵紀律渙散,難以有效控制局勢,并且,尼德蘭東印度公司董事會內(nèi)部,對于是否要在遠東投入如此巨大的資源與一個難以啃下的新明長期對抗,產(chǎn)生了嚴重分歧!部分董事認為,應該將重點放在利潤更豐厚的南洋和印度,而不是在寒冷的北方與一個硬骨頭死磕。
“科恩的壓力很大……”吳銘敏銳地抓住了這個信息,“或許,我們有機會……”
他立刻下令,通過被俘的尼德蘭軍官,向科恩傳遞一個信息:新明無意與尼德蘭東印度公司為敵,之前的沖突皆因誤會和貴方咄咄逼人而起。新明愿意就貿(mào)易、乃至共同開發(fā)北方資源(暗示皮毛、藥材,甚至模糊提及那艘“古怪沉船”)進行談判,前提是尼德蘭勢力退出琉球,并保證新明商船的安全通行。
這是一次試探,一次在敵人內(nèi)部出現(xiàn)裂痕時的果斷出手。吳銘在賭,賭科恩更看重實際利益,而不是虛無縹緲的征服野心,賭尼德蘭東印度公司的貪婪,會壓倒其擴張的沖動。
南北兩線的壓力,內(nèi)部技術的瓶頸,外部勢力的虎視眈眈,以及那懸于頭頂?shù)?、來自未知領域的巨大謎團……新明這艘航船,正行駛在一條越來越狹窄、越來越兇險的航道之上。吳銘站在舵位,目光掃過驚濤駭浪與重重迷霧,他知道,接下來的每一個決策,都將決定著這艘船以及船上所有人的命運。是沖破重圍,找到新的生機,還是在這錯綜復雜的亂局中傾覆沉沒,答案就在不遠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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