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銘一行馬不停蹄,日夜兼程,越是往北,秋意越是凜冽,風中已帶上了刺骨的寒意,沿途所見,盡是向南方轉移的百姓和向北開進的軍隊,肅殺之氣彌漫。他利用欽差身份,在驛站換馬時也不忘查閱各地匯集來的軍情塘報,對前線局勢的了解逐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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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哈出主力被馮勝、傅友德依托堅城和火銃陣列擋在大同城下,攻勢雖猛,卻難寸進,戰事陷入膠著。這驗證了吳銘最初的判斷。然而,零星的元軍游騎如同跗骨之蛆,不斷滲透、騷擾糧道和smaller堡寨,造成了不少損失和恐慌。更令人不安的是,軍中關于火銃“被敵人摸透了”、“不頂用”的流言開始滋生,士氣受到影響。
十日后,吳銘終于抵達徐達所在的邊城——宣府鎮。此城雖非最前線,但氣氛同樣緊張,城門戒嚴,兵士臉上帶著疲憊與警惕。
吳銘直奔鎮守府邸,也就是徐達臨時的養傷之所。一進院落,濃重的藥味便撲面而來。徐妙錦的兄長、徐達長子徐輝祖迎了出來,他眼眶深陷,滿臉胡茬,見到吳銘,緊緊抓住他的手臂,聲音沙啞:“你來了!父親……父親情況很不好,高熱不退,時昏時醒,背疽潰爛……太醫,束手無策!”
吳銘心頭一緊,快步走入內室。只見徐達躺在榻上,面色潮紅,呼吸急促沉重,昔日威嚴的眉宇因痛苦而緊蹙,嘴唇干裂。幾位隨行太醫正圍在榻邊,低聲商議,臉上皆是凝重與無奈。
“情況如何?”吳銘沉聲問道,目光掃過太醫們。
為首的院判顫聲回道:“太保……魏國公年事已高,此次舊創崩裂,又添新傷,加之鞍馬勞頓,邪毒入體,已……已深入營血。我等用盡方藥,奈何……高燒不退,疽毒難消,若……若天明前熱還不能退下,只怕……”后面的話,他沒敢說出口。
吳銘走到榻邊,仔細觀察徐達背部的傷口,雖經包扎,仍能看到滲出的黃綠色膿液,氣味腥臭。他心中冰涼,這顯然是嚴重的細菌感染引發敗血癥,在這個沒有抗生素的時代,幾乎是致命的。
“把所有用藥記錄拿給我看!打開窗戶通風!準備大量燒開后又放溫的鹽水和干凈白布!快!”吳銘強壓著心中的恐慌,用不容置疑的語氣下令。他現代的知識告訴他,密閉環境和不清潔的傷口處理是加劇感染的重要原因。
太醫和仆役們被他突如其來的命令弄得一愣,徐輝祖急道:“吳銘!父親重傷風寒,豈能開窗?”
“聽我的!”吳銘目光銳利地看向徐輝祖,“岳父現在最大的危險是體內的‘邪毒’(感染),密閉環境只會讓邪毒更盛!通風換氣,保持清潔,至關重要!”他沒有時間詳細解釋微生物學,只能用他們能理解的方式強調。
也許是吳銘一直以來創造的“奇跡”太多,也許是看他神色如此篤定,徐輝祖咬了咬牙,揮手讓仆役照辦。
吳銘又仔細查看了太醫們的藥方,多是清熱解表、托毒生肌之藥,思路沒錯,但對于嚴重的全身性感染,藥力顯然不足。他沉吟片刻,憑借記憶和有限的草藥知識,提出在原方中加入大量有強效消炎作用的金銀花、連翹、蒲公英,并加重黃芩、黃連的用量以增強清熱瀉火之力。同時,他要求用溫鹽水反復清洗徐達的傷口,并用蒸煮消毒過的白布頻繁更換敷料。
“這……金銀花、蒲公英乃尋常野草,用量如此之大,藥性是否過于寒涼霸道?恐傷及國公元氣……”太醫有些遲疑。
“非常之時,行非常之法!”吳銘斷然道,“按我說的做!所有責任,我一力承擔!”他知道這是在冒險,但循規蹈矩只有死路一條。
安排完醫療事宜,吳銘立刻召見宣府鎮的將領,了解軍情,特別是關于火銃操典泄露的線索。將領們匯報,確實發現有小股敵軍似乎非常熟悉明軍火銃的射擊節奏和移動規律,但也提到,敵軍對此的了解似乎也并非完全透徹,更像是得到了一些關鍵要點,而非全部細節。
“查!從嚴查起!所有接觸過核心操典的高級將領、文書、傳令兵,一個都不能放過!特別是近期與外界有異常接觸者!”吳銘下令,同時,他悄悄取出了朱棣給的那片燒焦的羊皮紙碎片,讓幾位久在邊關、熟悉草原事務的老將辨認。
一位胡子花白的參將仔細端詳后,臉色微變:“太保,這……這像是科爾沁部薩滿祭祀時用的符皮!他們部落的薩滿,據說有些詭秘的傳信手段。科爾沁部……近年來與納哈出走動頗近!”
線索開始指向具體的草原部落!吳銘心中凜然,內鬼能與草原上的薩滿勢力勾結,其能量和隱秘程度,遠超想象。
夜深了,宣府鎮寒風呼嘯。吳銘守在徐達榻前,親自為他更換額上的降溫毛巾,監測著他的呼吸和體溫。窗外是北疆的冷月,窗內是生死一線的煎熬和暗流涌動的陰謀。徐達的生死,前線的勝敗,內鬼的身份,如同幾座大山,壓在他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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